文 | 光子星球 冷澤林
編輯 | 王潘
長城作為國內一線自主品牌之一,憑借SUV打下了大半個江山。
截至去年底,長城哈弗系列全球累計銷量已經超過700萬臺,其中最為暢銷的H6去年全年銷量37萬輛,第九個年頭蟬聯SUV年度銷冠。
長城造出了霸榜燃油車多年的H6,而另一邊的新能源賽道出道不久的理想也憑借理想ONE九萬多的銷量拿到了細分賽道冠軍。
打造了兩輛爆款車型的長城與理想其實有不少相似之處,都知道理想ONE經常拿來與漢蘭達相比較,而早在2012年長城沖擊高端的第一款產品哈弗H8對標競品也是漢蘭達。
理想的品牌同音其創(chuàng)始人李想,長城旗下中高端品牌WEY取自長城董事長魏建軍之姓。甚至于兩個人都有些執(zhí)拗,李想執(zhí)著于增程式的開發(fā),魏建軍一頭扎進SUV再也不出來。
前年李想為了反駁馮思翰一連用了幾個“TMD”,而近日魏建軍在媒體晚宴上也發(fā)表了類似的言論,針對“把理想ONE換個傳統(tǒng)品牌的車標肯定就賣不出那么多”的觀點,一句“他們懂個屁”,似乎在與李想隔空聯動。
雖然兩個品牌生在不同時代,卻在某些地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而兩個相似的執(zhí)拗者站在不同的陣營必然也會擦出激烈的火花。
李想急到爆粗口是為增程式技術不被掛上“污名”,那么魏建軍又在急什么呢?
圍“魏”不救長城
在國內汽車品牌中長期有一個與互聯網“女人、男人與狗”理論相似的觀點,那便是“進口>合資>自主”,其中處于中游的合資品牌占據了國內絕大多數中高端市場,而自主品牌只得長期在10萬元區(qū)間以下廝殺,甚至10-20萬區(qū)間的“封印”也是近幾年才逐漸松動。
由于早期國內汽車工業(yè)技術薄弱,在改革開放后相繼靠“模仿”起家,當然這也無可厚非,無法否定“模仿”對于自主品牌的扶持,如果沒有豐田花冠和本田CR-V或許也就沒有比亞迪F3和長城哈弗H6,但帶來的負面影響便是品牌形象難以突破。而傳統(tǒng)自主品牌們也開始了長期曲折的品牌向上探索之路。
不過造車新勢力出現的三五年間,卻將這一“潛規(guī)則”打破。
蔚來將車賣到了30-50萬元價位段;小鵬第一輛G3雖然起售價不高,但第二款P7也成功站上20萬元臺階,隨之而來的第四款G9仍有上升趨勢;就連被認為是對標漢蘭達的理想ONE,這款應是傳統(tǒng)車企領域的插混車型也賣出30多萬的價格。
雖然總體銷量與傳統(tǒng)車企相比仍是大巫見小巫,但卻實實在在邁出了自主品牌高端化的第一步。因此,長期被合資品牌壓一頭的傳統(tǒng)車企們難免有些情緒需要釋放,同為一個陣營的李書福不也在2018年表示過對互聯網造車的不滿嗎?
不過吉利與長城各有各的挑戰(zhàn),吉利藍色計劃失敗后需要一款立足新能源的車型,而長城中高端品牌一直難有起色。
2016年,吉利和長城有默契似的先后推出了進軍高端的自主品牌——領克和WEY。同時間起步的兩個自主高端品牌,難免常被人拿出來比較。
WEY品牌同樣延續(xù)長城一貫的作風,仍舊是清一色SUV,這也是魏建軍的拿手好戲。為打造豪華概念,請來曾在奧迪任職超30年的嚴思擔任WEY品牌CEO,前寶馬M系列設計總監(jiān)皮埃爾·勒克萊克任親自操刀,VV7、VV5便是出自其手。
由于哈弗H6奠定的SUV口碑基礎,背靠長城的WEY銷量增長十分迅速,頭一年兩款車型上市僅8個月和4個月全年總銷量便突破了8.6萬輛。
不過VV7、VV5兩款車型剛剛上市不久,WEY品牌就迎來了一次內部變動,設計總監(jiān)皮埃爾·勒克萊克便宣布離職。不止于此,隨后兩年中WEY品牌更是“三易其主”,兩任總經理嚴思和柳燕先后離職,最終魏建軍親自掌管WEY。
內部管理層動蕩反應到外在便是產品推出節(jié)奏的混亂,2017年至2018年WEY相繼推出VV7、VV5、VV6以及P8,此后兩年間并無大動作,讓人感覺前期用勁過猛后期乏力。
相反領克更有節(jié)奏,從01-09六款車型相繼推出,構建了緊湊型SUV到中大型SUV+轎車+新能源的產品線。
兩者雖都寄托了自主品牌向上的希望,卻在內核上有些不同,WEY更像是長城技術提升的產物,而領克則是吉利承接沃爾沃技術的橋梁。
從CMA架構到SPA架構,承接了沃爾沃技術的領克與吉利的品牌切割較為徹底,且通過領克將沃爾沃技術進一步下放至吉利汽車產品中,如2019年領克將CMA基礎模塊化架構傳遞給吉利,打造了星越、星越L、星瑞、博瑞等多款車型。
在剛剛過去的2021年吉利基于CMA架構打造的中國星系列三款車型總銷量達21萬輛,已經追上了領克全系銷量。吉利連續(xù)五年蟬聯銷冠,是有一定緣由的。
而WEY品牌的幾款車型始終逃脫不了哈弗的陰影,動力總成和底盤的相似使得不少用戶稱其為“套殼車”,也極易出現左右手互博的狀態(tài),如VV5與哈弗H6,VV7與哈弗H7。
翻看長城近年來銷量,2016年推出WEY品牌后長城汽車總量并未有大幅提升,甚至于連續(xù)幾年出現下滑。
在營銷端,領克很討巧地切入年輕市場,而WEY選擇以豪華和安全作為宣傳,與合資品牌進行正面硬剛。如果是以互聯網營銷思維看,非要在男性用戶中做出選擇,顯然年輕人的消費欲望與對新事物的接受度遠高于中年用戶。
去“哈弗化”在即,2021年初WEY開啟了品牌煥新,從以往的豪華、安全定位轉型為智能。車系命名規(guī)則也改為咖啡系列,摩卡、瑪奇朵、拿鐵相繼上市,不過這也使得WEY這個出生不到5年的品牌缺乏了連續(xù)性和迭代性,從全年銷量來看僅5.8萬輛甚至不如第一年的銷量。
新能源偏科
雖說WEY是長城的心頭刺,但2021年長城總銷量實現了正向大幅增長,達128萬輛,同比增長15.2%,比上年多出約16.5萬輛。
而實際上這多出來的部分有一半都是歐拉貢獻。通過定位女性品牌,歐拉成功在細分賽道殺出一條道路,2021年銷量13.5萬輛,實現同比增長140%。
不過零跑的轉型、上汽通用五菱的低毛利都證明微型車并不是長久之計,近年女性用戶購車占比不斷提升,但通常都局限于微型車市場,這也意味著歐拉的天花板有限。特別是近期歐拉換芯事件,使得這一品牌剛有起色,卻又被蒙上一層陰影。
新能源領域的高端化嘗試便交給了長城的第六個子品牌——沙龍。
去年廣州車展沙龍機甲龍正式亮相,憑借不走尋常路的外觀和高配置的硬件,一出場便引起了不小的討論。只不過如何撐起近50萬的售價,還有很多疑問待解。
不論是從最初切入皮卡、SUV市場,還是打造的哈弗H6、歐拉好貓、坦克300、長城炮、機甲龍,魏建軍打造爆款的能力和市場洞察能力可以說是與李想旗鼓相當,甚至從經驗和絕對數量來講還超過了李想,不過始終不得高端要領。
從絕對數字來看,H6是理想ONE的4倍,但根據乘聯會數據顯示,2021年燃油車整體體量是新能源車的5-6倍,同時理想ONE單車售價在30萬以上,遠高于H6系列11-16萬的售價區(qū)間。加上H6銷量逐年下降,絕對競爭力或許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不知道是不是H6一直被人詬病“模仿”本田CR-V,又或是第一款沖擊高端的產品H8因變速箱外購跳票三次,魏建軍十分執(zhí)著于技術研發(fā),從自研發(fā)動機和變速箱,到投資50億元建設長城技術中心,長城對于傳統(tǒng)三大件的投入甚多,這是值得肯定的。
去年上海車展,長城汽車便亮相了國產首個高階動力總成3.0T+9AT/9HAT,由長城自主研發(fā)的6Z30發(fā)動機與9速液力自動變速器/P2混動9速液力自動變速器組成。以此加強長城旗下大扭矩車型的話語權。
不過,隨著新能源滲透率的不斷攀升,長城仍在推出大排量產品,而新能源領域目前更多是通過混動實現,純電品牌僅有做微型車的歐拉和還未大規(guī)模交付的沙龍。
對比比亞迪,去年新能源銷量占比約81.3%,12月純燃油車銷量占比更是僅有5.3%,與哈弗H6相似屬于本品牌現象級的車型比亞迪F3也在去年10月正式停產。
另一邊吉利雖然新能源占比也較低,僅有7.5%,但在布局上已有眾多品牌,如極星、極氪、路特斯、沃爾沃、幾何、遠程等,涉及B端到C端,混動到純電多個方向。
結語
魏建軍和李想一樣,是一個時常思考并及時進行反思的人。
在長城保定總部樓下,有一塊“前車之鑒”石碑,碑上刻下便是四條長城汽車曾犯下的錯誤。
2020年時至魏建軍造車三十年,從改裝廠到頭部自主品牌,長城是值得驕傲的,但當他出現在同年的短片《長城汽車挺得過明年嗎?》中卻一反“常識”,用反思代替慶祝,欲激起長城上下的危機感。片中他說道:
“如果,我們認為自己成功了,每一個成功的過去都可能把未來絆??;如果,我們還看不到顛覆性的變化,那被顛覆的一定是我們;如果,我們不敢沖破規(guī)則,那么規(guī)則很快就變成創(chuàng)造的牢籠?!?/p>
據一位與長城汽車長期接觸的業(yè)內人士向光子星球表示,長城上下都很“狼性”,跟他們對接所有人的目標和戰(zhàn)略全是統(tǒng)一的。
現階段長城的目標是什么?到2025年,全球銷量400萬輛,新能源汽車占比80%,營業(yè)收入超6000億元。目前長城的銷量是多少,128萬輛,新能源占比近10.7%。而我們也尚未看到魏建軍在短片中提到的顛覆性的變化。
長城挺得過明年嗎?答案顯而易見,挺得過,問題是能挺得過下一個時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