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顯微故事 張松鼠
編輯 | 卓然
作為一個近十年出道的香港青年演員，想要熬出頭有多難？
游泳運動員轉型10年的朱鑒然跟隨《潛行》路演的時候，被當成“工作人員”，需要劉德華等前輩將他作為“全新的新人”反復介紹給內地觀眾。
香港小姐出道的高海寧憑借《新聞女王》拿下第一個最佳女配時，已經(jīng)37歲，整整打拼了15年。在此之前，她一直被困在“性感惡女”、“小三”、“壞女人”的單薄角色里，甚至因此挨罵。
低谷時，朱鑒然需要去父母家蹭飯省錢。高海寧一度抑郁到不出門。
和前輩們烈火烹油的逆襲神話不同，如今的香港青年演員無疑練出了“文火慢熬”的苦功夫，在不斷懷疑自我、調整心態(tài)重新出發(fā)中反復拉扯。
再有耐心的潛龍，也需要浮出水面的機會。但在近一段時間，多年蟄伏的香港演員們，開始感受到了水溫的變化。
港味突然成為社交媒體的流量密碼，香港演員的專業(yè)和敬業(yè)再次獲得大眾認可，隱身在“斷層”里的香港年輕演員們，成為“港藝振興”中的一環(huán)。當機會來臨，他們比誰都有求生欲。
01
只要有手有腳肯做就有出路，曾經(jīng)是香港藝人打拼的信條。
在“浪奔浪流”主題曲中，一部《上海灘》拉開上世紀80年代香港影視圈黃金時代的序幕。一批龍?zhí)?、“綠葉”，在背景板里等待被看見的機會。
劉德華曾回憶，在《鱷魚潭》劇組跑龍?zhí)讜r，大家都羨慕周潤發(fā)的貴重手表，發(fā)哥說：只要努力你們都會有的。
后來的故事大家都已知道。80年代的龍?zhí)?，撐起了香港大半個影視圈。
揾食唔怕辛苦，最怕冇機會。
上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在香港影視劇產(chǎn)量的巔峰時期，每年有超過200部電影被拍出，1993年更是高達300多部。而整個90年代，共有200多部電視劇在香港拍攝制作。
劉德華、張曼玉這樣的大明星，一年要拍攝十幾部戲?！断矂≈酢防锏囊斐鹨粯拥男⊙輪T、龍?zhí)祝灰粩嗯芙M，就能吃飯，還有可能被“娟姐”相中，差點當上主角，咸魚翻身。
時過境遷，2023年，香港上映的港產(chǎn)片只有46部，大部分主角，依然是人們熟悉的老面孔。
劉德華生在這個時代，恐怕也會被磨成“佛系”的年輕人。
如果說那個時代的年輕人，會去激烈爭取，創(chuàng)造草根逆襲的神話，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則更擅長文火慢熬，度過漫長的低谷。
就像已經(jīng)出道十年，依然默默無聞的朱鑒然一樣。
2014年，打破過香港記錄的游泳運動員朱鑒然參演電影《破風》出道，一腔熱血，篤信可以憑借運動員的刻苦精神闖出一番天地。但演了好幾年，還是在不起眼的配角里打轉。以前看《喜劇之王》只覺得無厘頭好笑，入行后再看卻百感交集。
即使愿意鉆研演技，沒有發(fā)揮的機會也是有勁兒無處使，現(xiàn)實中，“真的像《喜劇之王》里那樣加戲會被罵死吧。”
出道五六年時，因為長期出演“很配很配的配角”，拍完都不知道自己拍了什么，也無法獲得反饋，他曾陷入非常低迷的個人狀態(tài)。
最大的打擊還是在出演某部電影時，大夜班，片場很安靜，工作人員都很疲憊。導演突然一步步走上樓梯，來到他戲中的房間，冷靜地跟他溝通：小朱，這兩天看到你的表演，我覺得你可能方向不太準確。因為目前我們拍攝的資源和時間也是很有限的，所以后面你不用去創(chuàng)作了，直接聽我說就好。
懵，憤怒，深呼吸，“好的知道了”。導演回到機器后，朱鑒然想繼續(xù)往下走，但感覺整個人已經(jīng)被打敗了。
后來他能理解小成本制作的壓力，也會反思自己狀態(tài)確實沒有打開，但那個當下，他覺得自己作為演員的價值被抹掉了，或者說，他對自己的懷疑和否定被“印證”了。
在前一部戲中，他第一次承擔重要角色，也許是因為太重視這個角色，他太想證明自己，給自己設置了很多壓力，又因為文戲積累有限，身邊沒有能指點切磋的對象，整部戲都是在一種很迷茫、很擰巴的狀態(tài)下拍完的。
連續(xù)的否定會讓人無力。
從灣仔港鐵站出來，步行十分鐘，來到以前訓練的灣仔游泳池，朱鑒然一頭扎進去，閉上眼睛貼在池底，耳邊只有一些機器的嗡嗡聲。被水擁抱的朱鑒然，重新找回熟悉的舒展和安全感，這是他進入演藝行業(yè)以來一直沒有找到的狀態(tài)。
五年后，上述兩部戲依然沒有上映，朱鑒然還沒有等到自己的代表作，但已經(jīng)學會和平淡甚至困窘自處。
沒戲拍的時候，他像這個時代的其他年輕人一樣，向內積蓄能量。
舍不得去健身房，就去公園跑步。需要省錢的時候，就坐公交、擠地鐵，去爸媽家蹭飯，或者發(fā)掘高性價比的餐廳，比如公司附近那家茶餐廳：50塊錢，有蒸雞有菜有飯。
因為優(yōu)酷的《新聞女王》和《無限超越班2》被看到的高海寧，也經(jīng)歷過這種“文火慢燉”的煎熬時期。
出道15年來都難以擺脫性感小三和“狐貍精”角色，還曾被導演當面指出“你這樣的長相永遠當不了主角”。
娛樂八卦也加碼抹黑，將她和角色混為一談，描繪成私生活混亂的“壞女人”。
多方壓力差點壓垮了她，30歲前，她一度患上了抑郁癥，整日躲在房間里不出門，連父母都不愿見一面。
我是不是不適合做這一行？為什么無論怎么努力都不被喜歡？還要繼續(xù)努力嗎？她甚至考慮過轉行。
在健身房里被五六十歲的阿姨認出來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擔心被罵，還是阿姨們寬慰她：“娛樂新聞寫嘅嘢，睇下就算啦，你又唔系咁嘅人?！?/p>
她曾抓著好朋友聊到凌晨5點，但是電話一掛，又低落到不行。她開始和自己相處，給家里買花裝飾，打掃衛(wèi)生，看書，學畫畫，學滑板，一個人到花園曬太陽。問自己，高海寧你到底想要什么？要做一個什么樣的人？
后來看到網(wǎng)友評論“她內心好強大，她情緒好穩(wěn)定”，或者“她為什么總是那么溫暖？別人NG她還是一樣可以很穩(wěn)定地去安慰他或教他”時，她想，這些都是我經(jīng)歷過承受過的，我能夠懂那份心情，我修煉出來了。
這段時間教會她，人只能靠自己熬過低谷，獨處的日子也是自我療愈的過程。幸好，回頭看，輕舟已過萬重山。
02
高海寧和朱鑒然都曾用內地流行的“佛系”形容自己，何依婷也被確診“淡人”：不抱有過高的預期，選擇以淡然的心態(tài)接受現(xiàn)實，努力做好當下能做的事情。
但只有機會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心中的那團火，不是沒有了，只是被壓抑了。
沒有演員不渴望正面反饋。
2023年11月17日，《新聞女王》在TVB和優(yōu)酷播出后爆火，占據(jù)了很長時間話題榜，微博話題閱讀超5億、抖音相關視頻播放量超過20億次。
除了佘詩曼強勢回歸TVB，高海寧、何依婷等配角也集體“上桌”。
何依婷第一次體會到“火”的滋味，“正式被確診為徐曉薇”成為小紅書上的熱梗。徐曉薇生病時還哭著說“我還要上班”的劇照被制成表情包傳播。
曾經(jīng)，“香港小姐”是香港女孩進入娛樂圈的夢幻星途。趙雅芝、張曼玉、袁詠儀都是港姐出身，頭頂?shù)耐豕趲Ыo她們的是一個時代的流量，甚至國內外影后桂冠。
但這幾年，就像電影《白日之下》里調侃的那樣，誰還看香港小姐？港姐出道即巔峰，缺乏露臉機會，甚至只能退圈做回白領。光是《新聞女王》里，就有十幾位港姐刷臉。
2018年以港姐亞軍出道的何依婷，已很幸運，出演過多部影視劇，并在2021年首次擔任女主，出演TVB臺慶劇《十月初五的月光》，但一直在“花瓶”角色里不溫不火。
《新聞女王》里的徐曉薇是她飾演過的最復雜的角色，她并不討喜：敏感、脆弱，能力配不上野心，在職場中始終顯得力不從心。還“背刺”上司，“戀愛腦”，情緒不穩(wěn)定，時常發(fā)“癲”，卻獲得了很多“打工人”的共鳴。
拍這部戲之前，她也有很多擔心，擔心角色不討好，擔心自己演不好抑郁癥患者。但最終，從微博、小紅書網(wǎng)友的反饋中，她知道，觀眾Get到了徐曉薇，“她不是好，她也不是壞，她只是一個‘人’?！?/p>
更直接的影響是，她多了很多內地的工作機會，還收獲了很多粉絲，會到機場接機送機的那種。有粉絲給她訂制了一件T恤，上面都是她在新聞女王里的臺詞。還有粉絲給她寫信，說很喜歡她演的徐曉薇，自己也有情緒問題，對徐曉薇的痛苦感同身受。
《新聞女王》對另一位重要配角高海寧來說，更是入行15年的首個代表作。
在《萬千星輝頒獎典禮2023》上，高海寧榮獲最佳女配，走上臺的時候，她腦袋里是懵的，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不自覺就哽咽落淚了。后來看回放，她才發(fā)現(xiàn)臺下的很多前輩，佘詩曼、導演，都為她流淚，為她終于熬出頭高興。
《新聞女王》播出頭幾集的熱度就很高，出差間隙，高海寧將電視劇下載下來，從飛機上追到酒店，追到凌晨三四點。
在飾演許詩晴這個角色之前，她還對能否演出最漂亮的女主播不自信，問導演“我能不能做到”。
但隨著投入到角色中，成為詩晴本人，風情可愛和熱辣鮮活從舉手投足之間就自然流露出來了。
以往，人們凝視她的身材，臉蛋，這次，很多人稱贊她身上的生命力，“生命力這個詞太棒了！”
各種工作機會撲面而來，高海寧變成了工作狂。
由優(yōu)酷和TVB共同制作的《新聞女王》播出后，高海寧接連參與優(yōu)酷綜藝《繃不住了啦》和《無限超越班2》，尤其是正在播出的《無限超越班2》，讓觀眾認識了戲外的高海寧，專業(yè)、勇敢、溫暖，“讓我看到了TVB演員的生存能力”。
這幾個月，高海寧因為要錄制《無限超越班2》，又要拍攝TVB新劇《武林》，常常杭州香港來回飛，每天都很早起床開工，一直干到晚上十一二點，飛行日可能還安排個采訪，有時候一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也會累到走哪睡哪，但是一到片場，或工作場地，就立刻能進入狀態(tài)，精神抖擻。她甚至會跟經(jīng)紀人說，我還有兩天假期，快點把它填滿！
成就感是最好的多巴胺來源。
2023年底，《潛行》在內地宣傳的時候，朱鑒然第一次上了熱搜。
在拍攝一場“水刑”戲時，為了表現(xiàn)窒息，朱鑒然被五花大綁，頭塞進了塑料袋。一聲“ACTION”響起，先屏住呼吸十幾秒，等到海水灌滿了嘴鼻和鼻腔，他連忙用力睜著眼，把水往外吐。
在此之前，他被泡進水里，拉上來，15度的天氣，整整在魚排上挨了一夜“水刑”。他凍得瑟瑟發(fā)抖，次次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快要被“悶死”一般。
克服恐懼的方法是將恐懼都用來塑造角色，發(fā)抖可以表現(xiàn)痛苦的層次，害怕就當是角色怕死，怕任務失敗。
他知道這樣的戲份，是難得的被看見的機會。
果然，2023年底，#潛行水刑窒息感#上了微博熱搜。
也許是被朱鑒然的努力與謙卑打動，路演期間，除了劉德華林家棟彭于晏劉雅瑟等主演，朱鑒然也被“最狠制片”帶上了。
跟隨路演，朱鑒然走過廣州、上海、北京、沈陽等從南到北11個城市。
“以前還是游泳運動員的時候，我會跟人家說我去過內地很多城市……的游泳池。這一次我可以跟人家說，我去過內地很多城市……的電影院?！?/p>
最初，他被現(xiàn)場的觀眾當成“工作人員”，只能禮貌地笑笑。
在后來的路演中，林家棟、劉德華不斷刻意介紹，“我們的一個全新的藝人，小朱，朱鑒然。”“他不叫阿南，記得，他叫朱鑒然。多看看他們（新生代演員）的戲，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真得好得不得了?！?/p>
一周的路演，讓朱鑒然從“工作人員”、“阿南”，到擁有了觀眾席上的“朱鑒然”應援，收獲了很多肯定。
有觀眾稱贊他的演技，“認識了一個演技非常好的演員”。有人成了他的顏粉，“香港人偷偷吃這么好嗎？這么帥的你們都藏著掖著嗎？希望帥哥多多演戲，快點有個出圈角色！多多來內地耍耍?！?/p>
朱鑒然的小紅書賬號下，一位事業(yè)粉給他留言：“小哥哥，屬于你的時代來了，好好抓住機會，加油，當然，你從中獲得快樂更重要?！?/p>
朱鑒然默默點了贊。
03
“大時代涌起過多少大風潮，普通人的命運就這么被安排。”韋家輝執(zhí)導的經(jīng)典港片《大時代》中的這句臺詞，同樣適合香港影視圈。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處于青春期的中國香港影視生猛熱血，輻射東南亞的影響力和訂單讓無數(shù)新人在其中討生活，或企圖更大的夢想。隨著香港影視行業(yè)進入成熟階段，面臨新的市場環(huán)境和競爭格局，新的入局者們越來越難沖出來、被看見。
或許，現(xiàn)如今的香港影視缺的不是“劉德華”這樣的年輕人，而是能夠幫助年輕人起飛的“風”。
制造更多的開工機會，讓年輕人和大咖同臺切磋，就是很好的開始。
何依婷第一次和佘詩曼在《新聞女王》里搭戲，緊張到手抖腳抖，怎么都沒法在說臺詞的同時，把藥瓶子準確掉落在佘詩曼面前。
還是佘詩曼看出了她的緊張，告訴她專注表演本身，藥瓶子掉下來是自然而然的事。和前輩一起演了兩天戲，她才感慨：“哦，原來演戲是這樣啊?！?/p>
在《金手指》片場，朱鑒然看到梁朝偉坐在機器背后看回放，本打算鼓起勇氣過去打個招呼，默數(shù)三個數(shù)走到面前，發(fā)現(xiàn)前輩正在念臺詞，于是假裝轉身路過，什么也沒發(fā)生。
但親眼看到這些“神”一樣的前輩大佬如何工作，比起茫然無助的獨自摸索，已經(jīng)是難得的學習機會。
比如另一位前輩劉松仁就會在現(xiàn)場備有一個小筆記本，專門記錄角色每一場戲穿了什么衣服，要干嘛，怎么演?！翱吹角拜呥€這么努力，就更知道應該怎么當好演員了?！?/p>
2022年，韋家輝執(zhí)導的《神探大戰(zhàn)》在內地收獲超7億票房，被稱為港片回勇之作。他在接受采訪時反駁：香港電影沒死，但確實開工難。
他相信香港影人“斷層”是個偽命題，只要時機成熟，一定會有新的優(yōu)秀的年輕人冒出來。
2023年，《新聞女王》在內地和香港同時爆火，讓業(yè)界看到港劇港片的新可能。
熱血爽劇，讓網(wǎng)友感慨，還是那個港劇，但多了新的內核，既釋放了人們的職場壓力，又迎合了時代精神和現(xiàn)實共鳴。
劇中用“找個男人嫁了吧”罵人，被贊精神狀態(tài)領先。結局每個人都在各自的領域發(fā)光發(fā)亮，又帶來一絲和解與治愈。
有血有肉的角色，也終于讓高海寧、何依婷等“新人”，作為演員被看到。
年輕人缺的不是能力，更是機會。
在今年3月落幕的2024香港國際影視展上，阿里大文娛發(fā)布“港藝振興計劃”，未來5年將在香港劇集、電影、演出和青年人才培養(yǎng)等四大領域投入不低于50億港元。計劃的共同發(fā)起方還有安樂影片、笨小孩影業(yè)、東方影業(yè)、歡喜傳媒、寰亞傳媒集團、寰宇娛樂、美亞娛樂、天下一集團、TVB、邵氏兄弟、英皇電影等。
阿里影業(yè)還發(fā)布了多部優(yōu)質港片片單，并宣布將在香港打造第二總部。
計劃一出，最激動的還是香港的青年演員。
朱鑒然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其實我想說，我們香港新一代的演員中，很多跟我一起工作的好朋友，都是很熱心的演員，只是因為各種原因，沒人看到我們的那團火。所以港藝振興計劃提出來之后，我覺得特別開心，我們香港演員需要更多機會，有更多的工作量，我們才能更好得生活，也讓我們的光芒被看到。”
2023年10月，朱鑒然就曾在優(yōu)酷“港劇場”獨播的懸疑劇《疊影狙擊》中嶄露頭角。因為飾演女主身邊默默付出又幽默可愛的沈飛飛，收獲了很多觀眾的偏愛。劇中，飛飛最終為女主而死，成為觀眾心中的意難平，也成為朱鑒然演戲10年來第一個會去懷念的角色。
但他還在等待下一個角色，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代表作，或許是逆境重生的熱血男主，或許是令狐沖那樣瀟灑不羈的復雜角色。
“佛系”了這么久，他也有勇氣認真談及做演員的目標了：“成為香港新生代男一號的不二人選?！?/p>
演過有血有肉的角色后，何依婷說再也不想演“花瓶”，未來希望能演到真正的大女主，不戀愛腦，心更狠，人更颯。
高海寧說如果角色需要，不會拒絕演“性感惡女”，但是更想演一些接地氣的，比較生活化的角色，希望挑戰(zhàn)《都挺好》這種表演自然的家庭倫理生活群像劇，或者拍一些女性題材，展現(xiàn)不同年齡層次女性面臨的現(xiàn)實問題，因為“女生最了解女生”，她能和角色共鳴，也能讓觀眾共鳴。
“抱著學習的心態(tài)來，收獲比我想象中還要大?！痹谧罱コ龅囊黄凇稛o限超越班2》里，高海寧吶喊道，“希望內地的制作人看到我，讓更加多的朋友認識到我，我也可以有更加多的機會。”
時代的風，終將助勇敢、不放棄的年輕人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