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查沁君

近日，一留學中介在直播中稱“家庭資產(chǎn)十萬以下是殘疾家庭”，如果要出國留學，“多多少少要不然是腦子有問題，要不然身體有問題”。

該言論一時激起群憤，網(wǎng)友認為“他既歧視了殘疾人，又歧視了窮人”，還認出該留學中介為順歷留學創(chuàng)始人楊慘慘。其合伙人辯稱“他當時是口誤”。

8月17日晚，該留學中介在其抖音號“楊慘慘留學（升學不要太簡單版）”發(fā)布致歉聲明，坦言自己“言辭過激”，但并非本意。他認為，如果一個20多歲的孩子要留學，全家資產(chǎn)不到十萬元，確實沒必要，負擔太重了?！?/span>初心是為了勸退這樣的家庭，不要覺得時髦才選擇留學”。

盡管有致歉聲明，但網(wǎng)友卻不買賬，聲稱“楊慘慘給自己的人設是窮人出身，現(xiàn)在反而對十萬資產(chǎn)以下的家庭進行侮辱”。

在抖音賬號的個人簡介里，楊慘慘自稱是“一個通過留學改變命運的五線城市普娃”、“2021胡潤U30/川商十大杰出青年”，并在抖音賬號的簡介中宣稱“留學不是奢侈品，普通人更應該留學”。

楊慘慘在致歉視頻中回憶，自己出生在四川自貢一個五線城市“最底層的家庭”，媽媽在超市打工，爸爸開兩輪車，當年讀大學的錢都是爸媽去借的，“我經(jīng)歷過，我才想讓更多像我這樣的底層家庭的小孩受到更好的教育?！?/span>

楊慘慘的發(fā)跡主要借力于抖音等流媒體平臺，通過發(fā)布帶噱頭和話題性的短視頻，來快速獲取流量和關注度，并篩選有留學意向的潛在用戶。例如“花錢送前妻留學防止復婚”、“野雞大學文憑有沒有用”、“中戲‘小胡歌’去哪留學”等。

截至目前，主賬號楊慘慘留學、順歷留學的粉絲數(shù)分別超75萬、25萬，該公司旗下老師也紛紛開設個人賬號，如羅老師幫你留學、白開順歷留學、講真姐留學等。

天眼查App顯示，順歷留學關聯(lián)公司為四川順歷教育咨詢有限公司，曾用名成都卓越清北教育咨詢有限公司。該公司成立于2016年11月，法定代表人為楊政，注冊資本200萬，經(jīng)營范圍包括教育咨詢服務、招生輔助服務、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等，由順歷（成都）傳媒集團有限公司全資持股。

風險信息顯示，今年以來，該公司及股東順歷（成都）傳媒集團有限公司曾多次因著作權權屬、侵權糾紛起訴他人，該公司還兩次因名譽權糾紛起訴其它教育公司。

該公司法定代表人楊政共關聯(lián)十家教育科技、教育咨詢、文化傳媒等公司，分布在四川、上海、安徽三地。

順歷留學還曾因虛假宣傳被公開點名。

2022年4月，浙江工業(yè)大學經(jīng)濟學院中英辦公室發(fā)布聲明稱，自2022級招生以來，“順歷留學”盜用浙江工業(yè)大學與英國利茲貝克特大學合作舉辦國際貿易與金融碩士項目的項目資料和宣傳資料，開展虛假招生宣傳。

該校表示，項目辦公室從未與“順歷留學”機構開展任何合作，該公眾號所謂的老師并非本項目的工作人員。并表示這些侵權行為對項目的正常招生和教學工作造成嚴重影響，侵害了本項目的合法權益，保留采取進一步法律措施的權利。

據(jù)胡潤百富2021年11月的一篇對談顯示，四川順歷教育咨詢有限公司董事長楊政（即楊慘慘）自稱，從2015年開始便投身教育領域創(chuàng)業(yè)，2015年成立自貢卓越時代教育咨詢有限公司，2016年，在成都成立成都卓越清北教育咨詢有限公司，2021年更名為四川順歷教育咨詢有限公司。2019年赴法留學，2020年取得國際貿易專業(yè)MBA學位。

在他看來，傳統(tǒng)留學行業(yè)獲客難，嫁接新興的MCN機構模式，可以從抖音等流媒體平臺獲取更多、更垂直的客戶，彼時的月咨詢量達到6000+。順歷留學自稱已幫兩千多人留學。

界面教育從順歷教育官網(wǎng)發(fā)現(xiàn)，該公司主要提供非主流留學目的地的相關服務，如俄羅斯、西班牙、韓國、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其官網(wǎng)列舉的學校QS排名也多在數(shù)百位至上千名間，如卡塔赫納理工大學、韓國明知大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