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毒眸
“浪姐”初舞臺上,謝娜唱跳她的經(jīng)典曲目《菠蘿菠蘿蜜》,排名第四。粉絲說實至名歸,路人不解,調(diào)侃這排名是懂人情世故的。
這個結(jié)果并不奇怪,“浪姐”本就是一個“人情世故”節(jié)目,是勇氣和自信大過唱跳實力的謝娜如今可選擇的最好的舞臺之一。
出道二十多年,謝娜的“江湖地位”由主持《快樂大本營》建立,在這檔快樂的國民綜藝里,比起主持人,謝娜的角色更像是“快樂擔當”。如今“快本”不再,快樂的謝娜也不像當初那般,輕易就能俘獲觀眾的心。
但謝娜不會停止她的表演,就像她在第一本自傳《娜是一陣瘋》里寫的那樣:“我這個人,偏有兩個強項,一是膽子大,二是臉皮厚?!?/p>
綜藝需要“瘋”
從學校的文藝匯演、演講比賽,到14歲一個人坐火車去北京參加表演比賽,在謝娜的描述里,她從來沒有退縮過,盡管因操著一口四川普通話而被淘汰,但也只是大哭一場,又開心出發(fā)了。
青春期家庭變故,謝娜在自傳里提到,有家不能回,好不容易過年回去,家里什么都沒有,桌椅都是爸爸臨時做的,她只能開始拼命努力,接廣告、拍MV,賺學費、賺生活費,不愿讓父母再為自己操心,每個月還能夠節(jié)約一些生活費郵局寄回家。
即使很辛苦,但她還是清楚地記得那年的團圓飯氣氛很好、很快樂?!拔覀冞€一起放了鞭炮,這個被搬得什么都沒有的小房子里傳出的都是哈哈哈哈的笑聲?!敝x娜的樂觀和快樂好像從未改變,而正是這種特質(zhì),把她送上了更大的舞臺。
當“快樂大本營,天天好心情”流傳全國時,謝娜曾短暫加入過節(jié)目,但很快被觀眾“罵走”,后來回歸,又被觀眾寫信到臺里罵走。直到2004年李湘離開,何炅找回了謝娜。而在公開報道里,謝娜說在導演面試游戲環(huán)節(jié)主持人時,她被選擇的原因是:“我比較放得開,所以就選我了?!?/p>
當時的“快本”面臨諸多娛樂節(jié)目的挑戰(zhàn),需要新鮮血液。一是逐步引入“海選”“現(xiàn)場PK”等泛娛樂化概念,出現(xiàn)了“蘿卜蹲”“誰是臥底”等一系列互動性、娛樂性強的游戲環(huán)節(jié),二是,需要一個不顧形象搞笑的主持人。
謝娜是合適人選,她完全不像電視節(jié)目主持人那般嚴肅正經(jīng),經(jīng)常穿奇裝異服搞怪自黑,在游戲環(huán)節(jié)絲毫不顧形象地沖在前面,原本對主持人來說不標準的普通話反而成了她的優(yōu)勢。在很多95后的童年記憶里,周六晚上是伴著“快本”哈哈大笑的快樂時光,而“非典型主持人”謝娜一邊是節(jié)目最大的笑點制造者,一邊成了很多家長口中的“瘋婆子”。
謝娜因此徹底紅了。出專輯、出書,當演員,坐擁“粉絲數(shù)最多的個人微博賬戶(女性)”,讓丈夫張杰也被調(diào)侃為她的“裙帶”——2007年,當時還是謝娜緋聞男友的張杰參加《快樂男聲》,在預選賽表現(xiàn)一般沒有拿到“直通證”,雖然之后翻身并晉級成都賽區(qū)8強,但媒體的關注點還是謝娜是成都賽區(qū)比賽的主持人,兩人同框,引發(fā)“黑幕”的猜想。
“快男”四進三的比賽,處在緋聞中的謝娜為張杰伴舞,在社交媒體掀起討論,雖然蘇醒最終的短信支持數(shù)量超過了張杰、張杰被淘汰,但謝娜只是說:“我自告奮勇的去為他伴舞,我什么都不管就是要為他加油?!?/p>
“娜娜,你安靜點”
二十多年前,謝娜與劉燁戀愛,在自傳里寫她和劉燁性格大相徑庭——劉燁敏感感性,對任何事物、情緒都很投入,一個猛子扎進去就出不來,而自己是那種任何情緒在心頭停留都不會超過一小時的人。
“就是俗話說的七情上面,大哭大笑大起大落對我來說都只是一個過程,我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把這些情緒都釋放出來,讓自己還原成輕松通透的樣子。”
當年劉燁在香港演《琥珀》,劇組出現(xiàn)很多意外,謝娜抽時間去看他,路上因為各種手續(xù)、證件問題費盡周章,讓她筋疲力盡,因此在跟劇組接上頭時,謝娜格外興奮,一把抱住劉燁的經(jīng)紀人,在劇組的化妝間里就開始又笑又叫。一直在閉目靜神的劉燁突然用那種既疲憊又嚴肅的語氣輕聲說:“娜娜,你安靜點。”
在自傳里寫到這段的時候,謝娜筆下的自己很害怕,慢慢走到化妝間外面蹲下來,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板上。但即使委屈,她也不想讓劉燁看到她的眼淚,希望他能夠輕松一點,在生活中把自己還原成最放松的狀態(tài)。
或許是因為自己擁有這種“輕松生活”的能力,謝娜在需要快樂的《快樂大本營》和需要娛樂精神的年代光芒萬丈,而如今舞臺不在了,謝娜在娛樂圈的處境也就發(fā)生了變化。
《貴圈》曾在報道里寫過,在謝娜的理解里,《快本》里嘻嘻哈哈玩游戲是小孩子的世界?!八€特意舉了個例子,大家聊起來《快本》的時候,會說好久不看了,今天看了一下。你發(fā)現(xiàn)沒有?一定會有‘好久不看’,因為你不寫,大家就覺得你是小孩。似乎只有小孩才看《快本》?!?/p>
小孩長大了,觀眾發(fā)生變化了,“快樂”這個詞顯得太單薄,年輕人也開始需要有思考力的敘事來補充娛樂,除了“太陽女神”等關于樂觀、快樂的詞匯外再很難有什么別的標簽的謝娜,被觀眾丟在了后面。
知乎曾有個“謝娜為什么這么招人討厭?”的提問,當時有5.6萬人關注、超過2萬人回答。而謝娜在節(jié)目里對此的回應是:有一億多人關注我,有兩萬條罵我的不算什么,就算有十萬條也正常。只不過網(wǎng)友們對這個回答也并不買單,說只是單純厭惡謝娜作為主持人的專業(yè)能力,討厭她糟糕的職業(yè)素養(yǎng)。
和李湘比,她的控場能力沒有那么好,所以需要何炅和其他主持人的存在才能讓她在“快本”的舞臺盡情搞笑。2008年跨年晚會時,謝娜將新年祝福說成了“Happy Birthday”,2020年跨年晚會又被質(zhì)疑屢次搶話汪涵,甚至遭到何炅暗中提示……雖然前者她在《快樂大本營》中解釋是“有生之年天天快樂”,后者汪涵也曾在節(jié)目中回應過,但討厭謝娜的人并不買賬。
“浪姐”初舞臺之后,#到底是誰在喜歡謝娜#登上微博熱搜,雖然謝娜體面地發(fā)微博“回擊”爭議,但那些她沒那么體面的陳年往事還是會被反反復復翻出來討論——在某期《快樂大本營》中,謝娜提及有一次借吳昕家的浴室洗澡,發(fā)現(xiàn)吳昕家浴室里泡著一盆“抹布”,但實際上是吳昕的內(nèi)衣。
毒眸曾在文章中寫過,《快樂大本營》的舞臺構(gòu)成了她的安全區(qū),向外邁步就意味著有更多的挑戰(zhàn),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而對于“選擇性記憶”的謝娜來說,或許更傾向于選擇能夠讓自己保持“快樂”的生活方式。
時間長了,甚至讓人不由產(chǎn)生一種疑問,謝娜的“快樂”究竟是主持風格需要,還是掩飾自身主持水平不足的一種“道具”?
不管答案如何,如今的謝娜都無法像當初一樣被觀眾喜歡了。她一邊意識到“在《大本營》的舞臺上我可能永遠不會長大”,一邊在《僅三天可見》中被姜思達問是否對現(xiàn)在的生活感到滿意時,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已經(jīng)被很多觀眾厭倦了的主持人謝娜,似乎很難再有什么大的改變了。
《貴圈》曾在報道中寫道,“采訪中,她多次表達‘面對未知,我從來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包括她開啟一檔新的主持節(jié)目,也完全不會做任何功課,等待著天然的自己和未知的新節(jié)目發(fā)生碰撞、產(chǎn)生火花?!边@一點,與何炅曾經(jīng)在謝娜的書中評價她是一樣的——在節(jié)目中要她畫任何東西,她都會先畫一個圈,然后其他就亂七八糟地畫。
如今的謝娜還是在舞臺上亂七八糟地說著、畫著,但不變的謝娜,已經(jīng)面對不了長大的觀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