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光錐智能 劉雨琦
2023年開年,《流浪地球2》和《三體》的火爆,將科幻的關注度,推到了全民皆知的頂峰。
連街頭巷尾的大爺大媽都在談笑間講起“史強”“葉文潔”等人物的故事,“降維打擊”“黑暗森林法則”“第一性原理”突然又成了互聯網的流行詞。而早在2008年,《三體1:地球往事》幾乎沒有銷量,連載更新幾次面臨被叫停的風險,《三體》在中國第一次獲得的獎項居然是兒童文學獎。
就是這樣一部在幾年前被評價“晦澀難懂、枯燥乏味、不知所云”的網絡連載小說,卻如今被稱為科技圈中的“圣經”,人們也戲稱作者劉慈欣為“預言家”。
這要從2016年的諾貝爾化學獎開始講起。那一年,三位研究分子機器的化學家斬獲了2016年諾貝爾化學獎,他們通過有機分子合成制造了分子機器。這是人類文明從宏觀到微觀探索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基于分子折疊這項基礎技術,我們打開了微觀世界創(chuàng)作的大門。
而這項技術,在8年前,劉慈欣在《三體》中便對它有過詳細的撰寫,其內部結構、技術原理甚至它將應用在建造星際空間站,幾乎完全命中。
不只基礎理論技術,劉慈欣在2006年的《三體1:地球往事》中描寫三體游戲的VR設備和游戲體驗,時至今日,仍然未能做到,但卻被技術證明了將是未來的發(fā)展方向。另外包括以“智子”為代表的超算計算機、以《流浪地球2》中550W為代表的量子計算機、以Moss為代表的擁有自主意識和角色的AI形態(tài),都在多年之后被印證,科幻與現實的底片開始漸漸重合。
《三體》火爆背后的大時代,是我們正在經歷,從商業(yè)驅動向技術進步驅動的過渡,過去十年,無數創(chuàng)業(yè)者投身于科技創(chuàng)業(yè)的暗潮中。
從商業(yè)模式到技術趨勢的改變,更是從“看現在”到“看未來”的改變。
時至今日,一個確定由科技驅動社會發(fā)展的時代已經到來,而以《三體》精神和《三體》文化為代表的中國科幻,已經不只是“極客精神”那么簡單,也實實在在的從技術路徑、戰(zhàn)略選擇到內部管理,影響著一代科技創(chuàng)業(yè)公司。
一、底層思想決定技術動作
2013年,從Intel離職后,孫元浩沒有急著做職業(yè)決定,而是將《三體》反反復復看了三遍。
孫元浩曾任Intel亞太區(qū)數據中心軟件CTO,在Intel十年,孫元浩一直在和Hadoop大數據技術打交道。創(chuàng)業(yè)究竟該往哪個方向走?大數據的未來形態(tài)是什么?延續(xù)Hadoop還是尋找一種全新的大數據形態(tài)?這些困擾著當時的孫元浩。
這些問題,似乎在《三體》中找到了答案。同年,孫元浩創(chuàng)立了星環(huán)科技。星環(huán),取名于《三體》中第一艘光速飛船“星環(huán)號”,它不僅代表著人類的最高技術標準,也代表著當時人類生存的希望。
2013年被稱為中國大數據元年,孫元浩發(fā)現,當時主流的大數據技術多來自國外,在技術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并且隨著棱鏡門等一系列數據安全問題的爆發(fā),國內也開始認識到數據安全的重要性,中國迫切需要自己的先進大數據技術。那么如何重構新的軟件?選擇何種技術路徑?
《三體》中有一個經典理論:底層思想決定技術動作。在執(zhí)行“面壁者計劃”時,四位面壁者的底層思想不同,有人想通過武器威懾、喝退三體人的入侵;有人認為戰(zhàn)爭的終極考驗是人的意志力,只要在人類的基因中烙下人類必勝的“思想鋼印”,就一定能贏,這是不同的底層思想,決定了計劃路徑的千差萬別。
對創(chuàng)業(yè)公司來說同理,能不能押注到一個正確的方向,比技術的發(fā)展更為重要。在那個以集中一體化IT的年代,孫元浩認為分布式技術會逐漸取代集中式軟件,對整個IT軟件棧進行重構。在后來的十年時間里,星環(huán)科技一直堅持分布式技術的發(fā)展和延伸,不只分布式數據庫,還包括大數據軟件平臺和分析工具。
同時,從星環(huán)科技的第一款數據庫開始,結構就是分布式架構,以滿足海量數據的存儲、管理和分析需求。2018年,孫元浩發(fā)現,Hadoop已經徹底無法滿足中國龐大的數據量和復雜的數據形態(tài),也無法發(fā)揮硬件的優(yōu)勢,星環(huán)徹底拋棄了Hadoop的架構,重構軟件來適應新型的硬件。星環(huán)的分布式數據庫ArgoDB,就是為適應不斷發(fā)展的硬件水平而生的,用以替代Hadoop+MPP混合架構,適應當下中國數據大爆炸的時代。
能否走在正確的路上,對于越前沿的技術,越需要樣本參考來不斷校準,這也是為什么科技圈對科幻如此熱衷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三體》中早就對前沿科技的兩個發(fā)展方向做過預判:未來科技的發(fā)展的路徑分為漸進型和突變型,信息技術、航天科技、基礎物理學等領域,都有可能發(fā)生突變。
這兩條路徑互相獨立,并有可能存在于同一種技術的發(fā)展歷程上,如同《流浪地球》中,“移山計劃”和“數字人計劃”路徑之間的爭奪與交叉。一個近在眼前的例子,這正對應了當下自動駕駛的發(fā)展路徑,漸進式和跨越式已經是兩條爭奪了很久的技術路線,那么對于一家初創(chuàng)公司來說,All inL2、L3的漸進式路線,還是L4跨越式路線,押錯可能滿盤皆輸。
自動駕駛公司毫末智行CEO顧維灝曾在訪談中講道:“自動駕駛技術是‘無人區(qū)’,怎么確定方向?一是看歷史,二是邊緣創(chuàng)新,三就是看科幻小說。自動駕駛也好、更廣闊的科技環(huán)境也好,在《三體》為代表的中國的科幻史里面,都描述的很詳盡。”
回顧毫末的發(fā)展過程就會發(fā)現,毫末之所以能夠在兩年內,突圍進中國自動駕駛公司第一梯隊,源于它幾乎每一次都能踩對技術發(fā)展的關鍵節(jié)點。比如在自動駕駛路徑的選擇上,選擇了低速狀態(tài)下的L4+、高速/城市狀態(tài)下的L2+的路線,而在過去的一年中,這個路徑被廣泛驗證;在技術路線上,毫末是國內第一家用Transfromer大模型替代CNN,引入自動駕駛訓練過程,以快速提升自動駕駛性能;同時毫末也是最早一批提出“重感知、輕地圖”路線的自動駕駛公司。
有時候,底層思想決定的,是一條正確的路,而選對了這條路,就等于成功了一半。當下前沿技術的探索,就像是在黑暗里摸象,如同ChatGPT出現,其實是打開了一盞燈,照亮了一個路線。有時候關鍵就在于,能否找到那盞燈。
二、“黑暗森林”法則
從公司成立,毫末在北京一共搬了5次家,不論在哪兒,CEO顧維灝工位都有一間會議室,被稱為“黑暗森林”。
劉慈欣在《三體》中首次從宇宙尺度提出了宇宙文明如何相處的“公理”——黑暗森林法則:若一個文明通過某種方式得知另一文明存在的可能性,則有一定概率發(fā)動不加偵查的隨意打擊。由于具有打擊能力的文明數量極多,因此一個坐標暴露后,無論是否真的具有文明,必然受到隨意性質的打擊。其中宇宙物質總量有限、文明擴張、技術大爆炸和猜疑鏈的邏輯設定,同樣也適應于現代商業(yè)領域。
顧維灝曾解釋過毫末的理解:“在《三體》里面它叫做‘宇宙生存的法則’,就是說宇宙里面其實有很多個文明,每個人都在黑夜中摸索前行,你要是處理不好,過早地暴露自己,在競爭中可能就會被別人干掉。”
生存是文明第一需求,是《三體》文化的核心,科技創(chuàng)業(yè)也是如此。尤其是越先進的技術,微軟投資的OpenAI發(fā)布ChatGPT后,谷歌、蘋果、百度等一眾科技公司緊隨其后、爭分奪秒。對于創(chuàng)業(yè)公司來說,既要時刻提防同行競爭,也要小心不被巨頭當成獵物,前有狼后有虎,生存競爭讓創(chuàng)業(yè)者們必須時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這樣的警覺意識,往往體現在科技公司的產品中。2022年,毫末披露了自動駕駛數據智能體系MANA,中文名“雪湖”,并宣布籌建毫末超算中心。MANA“雪湖”這個名字出自于《三體》,是羅輯破解三體危機方法的空間代名詞。
MANA用機器學習模型替換了傳統(tǒng)的手寫規(guī)則和參數,解決了此前代碼臃腫且面對復雜場景容易崩潰失效的問題,使場景決策更具泛化適用性,極大提升了可解釋性和泛化能力。這如同從農業(yè)時代進化到工業(yè)時代,數據作為基本要素其生產方式的改變,讓自動駕駛大規(guī)模使用成為了可能。
不止顧維灝,孫元浩也思考過效率問題。星環(huán)科技業(yè)務,并不只大數據平臺和數據庫,從2017年開始,星環(huán)將自己定位為“數據全生命周期技術平臺”,并設有一條AI產品線Sophon(智子)。了解《三體》的人對智子一定不陌生,在第一部地球往事中,兩顆智子作為三體人的先遣部隊,負責鎖死人類科技發(fā)展。
正如《三體》中的智子可以在多個維度自由地展開一樣,智子Sophon將AI能力進行模塊封裝的模式,比如視頻分析模塊Sophon CV、自然語音處理模塊Sophon NLP、知識圖譜模塊Sophon KG、邊緣計算模塊Sophon Edge等,提供給各行業(yè),讓AI能力能夠在多行業(yè)多領域被普遍使用。
科技的創(chuàng)新和規(guī)?;莾蓚€轉動的飛輪,往往要一邊進行無人區(qū)探索,一邊降低門檻擴大規(guī)模提高效率。這其實也是劉慈欣一直強調的“技術平權”問題,技術不應該是少數人的特權,只有被普世化才能有更大發(fā)展的可能。
三、給內部定下“思想鋼印”
2021年初,小米開始宣布造車的時候,雷軍曾用《三體》中的表述來要求小米造車團隊,“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p>
在此后的600多天里,小米造車十分低調,“埋頭苦干的二次創(chuàng)業(yè)”,雷軍曾這樣形容小米造車對于自己的意義。
《三體》從宇宙觀的視角,為中國乃至全球的公司組織、領導者提供了一種思考維度,使得企業(yè)家們、技術人員能夠從更宏觀的視野、從底層的第一性原理的邏輯去思考自身的戰(zhàn)略、目標和價值。將《三體》哲學思考應用在內部管理中,是新時代的一種“思想鋼印”。
思想鋼印是面壁者希恩斯為了破解“三體危機”時發(fā)明的,通過技術干擾大腦神經元,烙下“人類必勝”的決心,以激發(fā)人類的無限潛能。
顧維灝曾在采訪中說道:“大家通過看《三體》統(tǒng)一認知,能夠形成一個對未來的共同愿景,這對于研究前沿技術的科技公司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其中一部分統(tǒng)一來自于毫末對環(huán)境的打造。如果你走進毫末辦公室,會發(fā)現充滿著《三體》氣息。毫末的工牌以星際元素為靈感,里面有一行“毫末智行”的摩斯密碼;毫末會議室均以《三體》中星艦名稱命名,比如藍色空間、萬有引力等;甚至毫末送給客人們的禮物,也是一套精裝的《三體》系列書籍。
除此之外,光錐智能通過與不同的科技公司了解后發(fā)現,當下的技術圈大多都是科技迷。
阿里云的一位核心技術人員對光錐智能分享到:“對于科幻,我們通常會帶著發(fā)展和批判的眼光去看待,比如《流浪地球2》中的設定是3臺根服務器全部恢復才能啟動全球互聯網,其實只要啟動一臺即可恢復互聯,我很想向主創(chuàng)團隊建議調整這個設定?!?/p>
技術人員和研發(fā)人員在科技公司中的成員占比在逐年升高。數據顯示,國內主流科技公司高新研發(fā)人員占比均超過40%,其中騰訊報告自稱研發(fā)人員占比近60%,阿里巴巴51%、華為45%。
這就更需要企業(yè)找到一種合適的,與“技術猿”們對話和溝通的方式,通過科幻著作的力量,在內部統(tǒng)一認知、形成共識、堅定方向,是科技公司形成凝聚力和突破力的新方法論。
四、結語
給時光以生命,給歲月以文明。
劉慈欣曾在采訪中講道:“如果是20年前《流浪地球2》不會取得今天的成績,對于電影里的大部分技術,那時候的人們并不會相信。技術從不可信到可信,是這個時代的進步。”
事實也的確如此,當下,整個科技創(chuàng)業(yè)的浪潮席卷而來,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VR/AR、元宇宙、Web3、量子計算的底層基礎發(fā)展和創(chuàng)業(yè)熱潮,浸潤著整個社會的認知。
同時,技術發(fā)展也帶來了“科技可視化”,以《流浪地球2》為例,其視頻特效的龐大渲染量,已經能通過在阿里云端進行渲染和完成。這讓如“太空電梯”“無人機失控”等僅能存在于二維文字的情節(jié)被搬到了眼前。
過去的十年,《三體》引發(fā)了整個科技界更深層次的思考,科技創(chuàng)業(yè)也不斷對三體精神進行多維展開。想象力和好奇心,是人類發(fā)展至今的精神動力之一,人類正在通過技術印證,能夠掌控的邊界。
光錐之內,皆是命運。光錐之外,皆是希望。正如「光錐智能」所持的理念:我們堅持與科技創(chuàng)業(yè)者一起,遵循前沿技術世界中的客觀規(guī)律,才能在產業(yè)經濟中不斷落地。但腳踏實地的同時,也不忘抬頭看看星空,尋找光錐之外的可能。
只有打破自己的認知極限,才能看到光錐之外的星河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