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毒眸
“神仙姐姐”又下凡了。這一次，劉亦菲交出的答卷是擔(dān)綱女主的第一部現(xiàn)代劇。
《去有風(fēng)的地方》近期開播，“神仙姐姐”在小熒幕的號召力仍在，輕松拿下貓眼劇集熱度榜和衛(wèi)視直播關(guān)注度的日冠。目前該劇豆瓣還未開分，劇集究竟“是治愈還是寡淡”成了在輿論場為數(shù)不多的爭論點。相比之下，話題中心又一次聚焦到了女主角劉亦菲的身上。
觀眾再次關(guān)注到她的容貌，并對此展開了爭論：有人認為劉亦菲在劇中身材明顯有些走形，面部特寫鏡頭能看出年紀感，體態(tài)也并不端正，在微博搜索輸入框打上劉亦菲的名字，出來的第三個話題詞條就是“劉亦菲胖”。
無論是豆瓣短評的高贊回復(fù)，還是隨處可見的網(wǎng)友評論，圍繞劉亦菲的討論似乎都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兩級”：有一批觀眾真情實感地稱贊她依然美得動人，“披麻袋也好看”，也有一批觀眾真情實感地感嘆她老了，抨擊她不做身材管理，甚至對演員來說最重要的演技評價，都要排在容貌的爭議之后。
這是圍繞在女明星、演員劉亦菲身上的尷尬時刻：在十?dāng)?shù)載時光堆疊的濾鏡之下，劉亦菲像是被固化在朦朧的膠片機里的美人，到她突然再度走入大眾視線的時候，沒有人能為她下一個“定論”。
定格的“神仙姐姐”
在《夢華錄》播出時，豆瓣有條被點了上萬贊的短評寫劉亦菲：“對不起我客觀不了……我真的就是看不膩她。”
大眾看劉亦菲，仿佛罩著一層恒久的濾鏡。和同代85花相比，劉亦菲紅得太早：趙麗穎2011年才在《新還珠格格》拿到第一個代表角色，而劉亦菲在9年前就演了《金粉世家》里的白秀珠。楊冪憑借《神雕俠侶》郭襄嶄露頭角的時候，飾演小龍女的劉亦菲正走在職業(yè)生涯的全盛期，并且剛過18歲，同年當(dāng)選了第一屆金鷹女神。
千禧年后長達十年的時間里，劉亦菲幾乎是唯一一個用四部電視劇突破各世代圈層的國民級小花，和她并肩站在芭莎慈善夜紅毯上的，是章子怡和“雙冰”。
這之后，國產(chǎn)劇走向了糟糕的流量時代。“大IP+流量演員”的公式百試百靈，影視行業(yè)的話語權(quán)逐漸向明星傾斜，留給制作、劇本等環(huán)節(jié)的預(yù)算驟減，未經(jīng)打磨的劇本、軋戲摳圖的流量演員們，讓這一階段的流量口碑逐漸滑落。
但進軍電影圈的劉亦菲，陰差陽錯地避開了這段國產(chǎn)劇的“至暗時刻”。她在電影圈打拼的口碑并不好，多年來的片子少有突破6分，但電影與電視劇的受眾終究有層隔閡，劉亦菲演的爛片不火、不出名，也很難損傷大眾心目中她的形象與地位。加上劉亦菲在過往電視劇里的表現(xiàn)都算得上“能吃苦”，顯得比同輩流量花們要敬業(yè)得多——拍《神雕俠侶》的時候零下三四度的天氣，劉亦菲穿著單薄的裙子，要往身上澆數(shù)十盆涼水，還被張紀中專門拿出來夸過。
久而久之，劉亦菲的影視形象被“固化”了。王語嫣、趙靈兒、小龍女三個角色實在太過經(jīng)典，雖然生澀但勝在神似。劉亦菲在多年后評價當(dāng)年的自己也說：“在那個年齡來講，是真的太青澀了。我覺得不能那么苛求自己，還是有可愛的地方的。”
多年后回歸小熒幕，《夢華錄》是有宋韻之美的古人，整體故事是個酒樓創(chuàng)業(yè)的經(jīng)營類種田文，《去有風(fēng)的地方》又是個云南版“向往的生活”——觀眾對她的印象也經(jīng)歷數(shù)十載時光不變，永遠是“神仙姐姐”的樣子。
過去的角色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導(dǎo)致觀眾對她的評價和期待已經(jīng)走向固定：劉亦菲演得好不好，不會成為最主流的評價方向，觀眾討論的重點，早就偏離了她的“演戲”本身。
別的女明星也會被觀眾關(guān)注容貌，但被稱贊的往往連帶著演戲的相關(guān)評價，比如觀眾會認為周迅“靈動”，趙麗穎“有拼勁”，劉亦菲得到的評價卻永遠只有“美麗”和“仙氣”。
就像大眾很難評價劉亦菲在飾演王語嫣、趙靈兒和小龍女時的表演，在那張與童年回憶無限重合的清麗臉蛋面前，開口指摘她的演技似乎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還容易引來大眾群起而攻。要論她當(dāng)時和現(xiàn)在的演技有多少進步，既不好列舉對比，又好像不是觀眾最關(guān)心的。
也曾有網(wǎng)友試圖去評價過劉亦菲在影視內(nèi)容里的表演，分析她眼神木訥、臺詞氣口奇怪，但對于更廣泛的大眾來說，這些甚至都是“瑕不掩瑜”的“瑕”。
她在影視劇里很難被脫下作為“劉亦菲”這個女明星的濾鏡。這在一些知名度高的演員中并不罕見，但如果說其他演員是在綜藝呈現(xiàn)過多，85花們是成名太早、曝光度太高，劉亦菲的曝光度要低得多，卻依然很難讓觀眾忘卻“劉亦菲”本人。
當(dāng)然，劉亦菲或許始終有突破的念頭，她的電影作品里沒有抗拒改變形象，不會將自己的形象局限在神仙姐姐的美貌里。
但回歸小熒幕之后，重視大眾性的電視劇選擇劉亦菲，自然會看中她呈現(xiàn)這樣的形象。沒有觀眾會期待在電視劇里看到一個扮丑的劉亦菲——而當(dāng)觀眾只要求她的美貌時，也不要求她的演技了。
不在乎的劉亦菲
對劉亦菲的這種“寬容”，很容易引起另一部分網(wǎng)友的不滿。在他們的觀念里，劉亦菲在娛樂圈的事跡如果放到其他女明星身上，在輿論場絕對不是這樣的風(fēng)評。
劉亦菲征戰(zhàn)電影圈，在她擔(dān)綱女主的電影里，豆瓣評分超過6分的只有《鴻門宴傳奇》和《五月之戀》兩部，2016年以后的6部電影甚至有4部在5分以下，票房也沒有一部超過10億，拿下過金掃帚最令人失望女演員，在當(dāng)時的新聞通稿里被叫“爛片女王”。
在女明星受到關(guān)注的紅毯，劉亦菲也曾出現(xiàn)過不止一次“禮服山寨門”。2008年前后她出席活動穿著的多款禮服裙，都分別與Fendi、Valentino、LV的禮服極為相似，均為改動原版的高仿款禮服。就連近期劇中她的身材管理被網(wǎng)友詬病的時候，也有另一批人維護，表示沒有必要遵循白幼瘦審美——但如果身材走樣的是其他85花，幾乎不可能得到這樣友善的評價。
但劉亦菲似乎也并不在意觀眾的這些評價。早年記者詢問她改年齡等傳聞時，劉亦菲的回復(fù)已經(jīng)是別人怎么說她都無可奈何，沒有必要事事出來回應(yīng)。等到之后她在采訪里被問及是否“佛系”、對表演有沒有企圖心時，劉亦菲的答案依然非常淡定：“大家開心就好，想怎么叫我都行”“大家怎么樣去認為都OK”。
很少見到這么不夠“上進”的女明星。內(nèi)娛花粉對女明星的要求一向從頭細致到腳，身材要瘦削，禮服要超季，代言要高奢，工作上也要最好保持無縫進組的接戲頻率，才會被認為是有事業(yè)心的表現(xiàn)。
劉亦菲不按這套標準答案做。她留下過不少搭配一塌糊涂的私服照片，發(fā)布在社交媒體的自拍一看就不是精心拍攝，營業(yè)頻率也不高。趙露思紅毯表現(xiàn)不好要被粉絲要求減肥，唐嫣不進組要被粉絲罵不如退圈，劉亦菲的雖然也被粉絲催過進組，但幾乎很難撼動她的個人選擇。
這或許與她一向堅持對外輸出的態(tài)度有關(guān)。在《二代妖精之今生有幸》電影上映宣傳時，新浪娛樂給她做專訪，文章中形容劉亦菲“被嚴絲合縫的厚殼保護著”，感情八卦、對過去經(jīng)歷的評述、對未來演藝生涯的規(guī)劃這類問題，通通被擋在殼子外面。在記者挖空心思想從這個“仙女”身上挖掘點性格色彩或者觀點輸出的時候，劉亦菲給出的回答仍然“四兩撥千斤”：演員需要用角色來和觀眾溝通。
人們給出評價總會期待反饋，一個不在乎、把“大家怎樣去評價都OK”當(dāng)作對外口徑的藝人，即使觀眾想要給出負面評價，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顯得沒有意義。
劉亦菲的這種“不在乎”，最終變成了她的異類之處。在曝光度和流量是第一要義的時代，劉亦菲選擇低調(diào)，依靠著容貌和強大的影視形象記憶，拿到大眾心中相對超脫的地位和口碑，讓每一個想對其發(fā)表評論的人，都陷入了無法下結(jié)論的混沌漩渦。
但娛樂圈為什么要“在乎”這些？以角色來面對觀眾、對觀眾講好故事，本應(yīng)該是演員最基本的職責(zé)。劉亦菲的態(tài)度或許本來才是演員應(yīng)該堅持的——當(dāng)然，如果她的演技能再亮眼一點，就更好了。
1.《每日文娛播報》
2.《劉亦菲：很多人贊我有仙氣，而我只是一個演員》，娛理
3.《劉亦菲：我沒有一個角色是雷同的》，時光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