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燃財經 馮曉亭 呂敬之 曹 楊 張 琳 閆俊文 鄧雙琳

編輯|曹 楊

近日，因相信了58同城上的招工廣告，江蘇男子李亞明（化名）遭脅迫偷渡至柬埔寨后，被圈養(yǎng)充當“血奴”一事引發(fā)廣泛關注。

58同城的“虛假招聘”，也因這起“柬埔寨血奴案”而再次被網友熱議。

2月18日，58同城對此事件回應表示，“目前尚未確定受害者是在58同城查看到的招聘信息，58同城也未查到對應企業(yè)發(fā)布的招聘信息?！迸c此同時，58同城還稱，對受害者的遭遇深表同情，并緊急溝通相關部門，充分配合警方進行調查。

這樣的回應，顯然不能起到很好的澄清效果。

在微博“58同城回應柬埔寨血奴案”話題中，網友“可我才3歲”評論稱“58同城上租房也好找工作也罷，全是騙子！”微博ID為“一只撒歡的柯基”的網友更是表示，“真不是我黑58，想當年我剛回國的時候在58上找工作，連著找了3個，前兩個都賊像傳銷，第三個把我騙過去當保險電銷，坐標成都。”

與此同時，在黑貓投訴上搜索“58同城”，與之相關的投訴信息超萬條。其中，不乏“虛假招聘信息”、“欺騙消費者”、“惡意欺詐”等相關內容。2月18日，用戶“7595904594”在黑貓投訴表示，“在58同城上看到招聘鐵路物流專員，結果被騙到福建廈門進廠打螺絲。幸好不是去某寨，58對招聘信息和公司的真實性嚴重不負責，導致我過來的車費住宿等嚴重損失！”

目前該用戶的投訴已有58同城客服跟進，但進度仍未完成。且按照該用戶“這不是推皮球嘛，你推我推最后也沒人處理了”的回復來看，58同城的處理方式并未讓其滿意。

實際上，招聘網站虛假招聘問題由來已久。早在2017年，360發(fā)布的《2017年中國互聯網用戶消費維權報告》便顯示，全年獵網平臺收到所有維權舉報的詐騙案情中，虛假兼職依然是舉報數量最多的詐騙類型，共4550例占總互聯網用戶維權數量的22.1%。并且這些案件，大多發(fā)生于那些知名的大型招聘平臺。

而近幾年，在移動互聯網普及、網絡招聘行業(yè)市場規(guī)模不斷擴大的背景下，借招聘進行詐騙的現象更是不減反增。

一方面，是網絡招聘行業(yè)市場規(guī)模不斷擴大。艾瑞分析認為，2020年受新冠疫情的影響，整個市場營收規(guī)模的增速不到10%，但在招聘平臺積極轉型的帶動下，招聘市場規(guī)模仍處在增長趨勢。另一方面，是網絡招聘平臺的企業(yè)雇主數量維持較高數值。艾瑞數據顯示，2019年網絡招聘平臺的企業(yè)雇主數量達486.6萬家，預計往后幾年企業(yè)雇主數量仍會處于相對平穩(wěn)的增長期。

本期小酒館，我們和幾位小伙伴聊了聊他們在網絡求職時上當受騙的經歷，希望能讓更多人能夠通過他們的經驗教訓引以為戒。他們當中，有人輕信信息流推送的廣告，陷入刷單騙局，負債累累；有人為了圓明星夢，被招聘平臺的廣告誘導，損失數萬元；有人在論壇找工作，連續(xù)被騙；有人輕信朋友圈發(fā)布的招聘信息，卻差點被騙入傳銷。

“柬埔寨血奴案”只是這些亂象中的冰山一角。在網絡招聘市場虛假信息和詐騙行為亂象橫行的當下，多一些戒備心，也要少一些暴富夢，或許能少踩一些坑。

01 輕信信息流的推送，刷單一個月還錢用兩年

小馬|25歲 餐廳工作人員

大四那年，我在酒吧做學徒，奶奶忽然住院，ICU的住院費將家里的積蓄幾乎燒光了。為了補貼家用我開始試著找其他的兼職，偶然一天在刷新聞APP的時候看到一條信息流推送，寫著“兼職、日結、上手快、收入上不封頂?！睅拙湓捄莺葑策M我心里，我試著點進招聘廣告，留下自己的信息，不到一分鐘就收到了對方的回復。

一位以“客服”自稱的人加了我的QQ之后，開始很詳細地為我介紹具體操作流程。過程很簡單，我只需要通過他給的三方平臺鏈接下單購買商品，一天之內下單的錢原路返還，還加上20-30%客單價的提成。

由于下單平臺都沒有我眼熟的大平臺，所以最開始我還是非常的謹慎，只刷200-500元的東西。結果，返現速度非?？欤岢梢彩敲刻於伎梢灾苯犹岈F。刷了三天，我輕松賺了幾百元。于是我對這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兼職徹底上了頭，開始追加投入。

經過數次嘗試都順利拿到提成之后，我對平臺的戒備心越來越少，膽子也隨之越來越大。慢慢開始嘗試500元、1000元、甚至幾千塊的單子。當我在平臺累計的現金有快三萬元的時候，我驚訝發(fā)現，平臺禁止我提現了。

得知情況的我立馬撥通客服電話，客服先是耐心聽完我的投訴，等我稍微平靜之后對我說，“因為現在團隊在不斷擴充，為了獎勵持續(xù)工作的人，我們制定了新的機制?，F在需要整數提現，您這個情況我看了，在今晚八點之前能刷到四萬的話是可以直接提現的?！?/p>

劈里啪啦一堆類似“機制”“規(guī)則”等專業(yè)詞語之后，客服輕描淡寫地說，“您跟我們合作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的返現從來沒出過問題的，現在您的費用也在累計，不需要擔心?！?/p>

回想起之前的順利提現，我掛上電話，想辦法去湊錢再多刷幾單。然而，美夢從那刻起，徹底變成了噩夢。

那次之后我再也沒有順利提出過一分錢，每次的借口大同小異，“平臺機制改革”、“刷單不是整數”、“未按時間完成”……而對方的態(tài)度也從耐心溫順變得慢慢強硬。甚至會在晚上打電話給我，用客氣但冷漠的語氣說，“我們看到您已經三個小時沒有登陸嘍，如果今晚零點之前您不能完成交易額，就要三天后再申請操作了。”

我心里想著無論如何要把搭進去的錢提出來，只要這筆錢能提出來我就不再刷了。于是，我開始借錢，從正規(guī)的借唄到偏門的小額貸，再到從朋友那里借。不僅如此，我還將之前補貼給家里的錢從我爸爸那里全部要了回來，甚至，還要更多。

那段時間里，每次我的手機響起來，不是催債的，就是催刷單的。我當初其實心里明白那些錢回不來了。但我不甘心，一直沒走出“沉沒成本”的桎梏，結果便是陷得越深。

在巨大的壓力下我終于崩潰了，我哭著給朋友打電話，朋友連夜打車過來，我們將我與客服的聊天記錄還有我在平臺的操作記錄統(tǒng)統(tǒng)打印出來去報警。做筆錄的時候，警察就對我們說詐騙資金轉移得非?？?，有可能追不回來。

順利畢業(yè)后，我找到了米其林餐廳的工作，用兩年時間還完所有借款后，我卸載了所有的借貸軟件，至今也沒有開信用卡。

前幾天，搬家的時候翻到了那疊厚厚的聊天記錄，我笑笑，徹底翻篇了。

02 為圓明星夢，我被虛假招聘騙了近萬元

淼淼|20歲 大二學生

我自認為形象不錯，也有表演天賦，一直夢想著可以成為明星，可爸媽并不支持我報考電影學院，因此現在的我是名通信工程專業(yè)的大二學生。

但隨著短視頻的興起，我看到許多形象條件不如我的人，搖身一變成了“網紅”，月入幾十萬元。于是我也想找些短劇拍攝的兼職，一來可以賺錢，二來想著萬一自己火了呢。

于是當我開始在網上找類似的兼職信息時便發(fā)現，有很多模特經濟演藝公司發(fā)布的招聘信息。我通過細看這些招聘信息，了解到公司會提供拍平面和短劇的機會，時薪200-500元，一天輕輕松松就可以賺到上千元。于是我試著在平臺上投遞簡歷，很快就有一個自稱經紀人的人約我去面試。

面試的地點在一個寫字樓，辦公室地方很小，只有五六個人在工位上，經紀人跟我解釋是工作人員都帶藝人去跟組了，末了還補上一句“人要都在辦公室，那公司才不靠譜呢?！?/p>

隨后經紀人跟我介紹了基本的工作內容和片酬情況，為了減少我的顧慮，他還特意跟我強調說面試不收押金和培訓費，而且近期趕上品牌活動高峰期，片酬也會相對較高，希望我能盡快簽約。到了馬上就要簽字的時候，他突然說還要拍套?？?，相當于給客戶看的個人資料，拍完以后才能接活兒，但這個錢要自己交。

經紀人介紹說模卡分為室內和室外，室內的最低要5000元，室外的會更貴。一聽說要交錢，我立刻警覺起來，說自己手頭緊，“能不能公司墊付，再從我的傭金里扣”。經紀人表示，如果每個都要求墊付，公司的現金流就會被占用?！澳憧梢耘淖畋阋说?000元檔位的，也就一套寫真錢，接了拍攝活動，幾次就能賺回來?！?/p>

看我還在猶豫，經紀人又遞上來了合同，跟我強調自己是正規(guī)公司，會簽訂拍攝協(xié)議，看到上面白紙黑字寫著會介紹工作機會，我即使猶豫但還是簽了字。緊接著，我被工作人員帶到一個攝影工作室拍攝?？?，結果發(fā)現5000元檔的衣服和布景簡直讓人不忍直視，要想拍攝更好的風格就要加錢。無奈之下，我只能又加了2000元選擇了適合自己的風格。拍攝結束后工作人員通知我三天后來選片。

終于到了選片日，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的內心是崩潰的，完全是原相機效果，瑕疵看得一清二楚。工作人員表示，精修還需要交錢，從幾千到幾萬不等。但事情已經進展到這一步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再加了2000元。

建檔的事終于搞定了，接著就等著接活兒了。很快，我接到了第一個平面工作，五套衣服拍了三個小時，最后到手只有500元，經紀人又解釋說新人剛開始都少，有經驗以后價格就高了。一周后，我又接到一個短劇配角的工作機會，在片場待了一天，拿到800元勞務費。

但接下的一個月就一個工作機會都沒有了，每當我問經紀人，他就以沒有合適的拍攝活動當托詞，追問緊了，他就會給我發(fā)拍內衣照的工作機會，當然這種我肯定不會接。

此時的我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于是跟經紀人說我要維權，沒想到對方表現得極其驚訝和無辜，一直強調已經給我推薦工作機會了，有些是我不接，跟他們沒關系。我也找了律師幫我看合同，結果發(fā)現合同漏洞百出，且對方基本沒有法律約束，我也只好自認倒霉了。

03 在拉勾網“高薪”應聘游戲主播，被騙幾萬元

牛犇犇|24歲 自由職業(yè)

我之前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因為找工作被騙。

去年下半年，我在一家游戲公司實習，工作崗位是運營，負責游戲接入、上下架等操作。原本我還差一個月就能轉正，但就在這時公司卻倒閉了，我自然也成了無業(yè)游民。

開始的一兩個月還好，手上有些積蓄日子也能正常過，但越往后，看著只出不進的流水，我開始慌了，一整天都抱著手機找工作。海投一輪后我發(fā)現，目前這家招聘平臺上我能投的工作都投過了，于是我便開始嘗試其他招聘平臺和招聘網站。

應屆生找工作其實挺困難的，沒經驗，我的畢業(yè)學校又不夠優(yōu)秀，很多我想去的工作門檻又很高。后來我是在拉勾網上看到一個“游戲主播”崗位，標出的薪水是“10000-12000/月”，任職要求中對學歷經驗等都幾乎是任何要求。

現在回想起來這就是一個坑，哪有月薪一萬的工作對學歷經驗會沒要求的。但那時候我就壓根沒意識到這有任何問題。線上和這家公司簡單溝通后對方就讓我去他們公司面談，面試流程也極度簡單，其他的都沒問，就問我會不會打王者榮耀、想不想做主播。

我一一回答后，對方就拿出一個合同和我說很欣賞我、我很有做主播潛質，直播間粉絲打賞的錢會和我進行分成，我上手后每天只要拿出6個小時上線就能月入過萬。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和我說公司會提供設備，但因為出現過拿了設備就跑路的主播應聘者，所以公司現在為了保障自身利益，要求主播先掏錢買下這套設備，之后公司會分2年、每月返1200元的形式，將買設備的2萬元連本帶利還給我。

那時我根本就沒細想這是個坑，甚至簽合同時候我也沒認真看文件上的條款，稀里糊涂就簽了字，給了2萬元，抱回家一套聲卡直播設備。

真正上手時，問題接踵而來。直播間壓根就沒幾個人來，更別提會有人刷禮物了。干了一個月一分錢沒賺到，到賬的也只有原先說好的每月要返還的1200元。當時我就覺得這工作一點也不好，而且也不像正經工作，便想找到公司負責人說退錢不干。但對方表示簽了合同就得履行，即便不干也退不了錢，因為這錢是我買設備的，不干的話每月1200元都沒有了。

就在我覺得自己已經掉坑里時，公司這邊發(fā)來通知說公司經營不善要和主播解除合約，設備他們拿回去賣了好籌措資本再還我們錢。我和負責人溝通時，對方直說，“你可以選擇不退回設備自己留著，那我們之間也是要解約的，如果把設備退回那我半年后再給你退回之前待退的一萬多塊錢?！?/p>

來源/牛犇犇提供

無奈之下，我只好求助家人，在家人的幫助下我向法院起訴了這家公司。這周我已經收到法院通知開庭的文書，3月開庭。現在我也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吃一塹，長一智，找工作時候還是要腳踏實地、頭腦清醒，不然指定還有下一次被騙的時候。

04 大學剛剛畢業(yè)時，我曾連續(xù)兩次工作踩坑

鬧鐘|24歲 新媒體運營

今年是我大學畢業(yè)的第三個年頭，在這兩年多的時間里，我一共有過4段工作經歷，其中兩段現在想想都不能算是工作。不過也是因為這兩段經歷，讓我現在踏實了很多，可以說是花錢買了教訓吧。

第一次是臨近大學畢業(yè)，看著同學們都拿到了心儀的offer我也有點著急，然后就有點“亂投醫(yī)”。不僅在一些招聘平臺投簡歷，還開始在論壇或者社交平臺留言。

我記得當時是在一個論壇的帖子里，看到有人發(fā)網絡兼職，工資日結。與此同時，招聘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熟悉什么“office工具”、“有一定文案編輯能力”以及“熟練掌握各大網購平臺玩法”即可，而且可以三天之內安排面試。我看到這個信息之后就很開心，覺得這些崗位要求和我都完全吻合，便馬上加了他們留下的QQ。

面試也極其順利，根本就沒有線下面試?？赡芑谖耶敃r太渴望找到一份工作了，沒多想，便“入職”了。入職前一周，“公司”只是給我發(fā)一些商品的鏈接，然后讓我進行評論。要求就是需要至少寫50字，并且要讀起來很“真實”。這對我來說簡直手到擒來，很快就熟悉了工作內容，領導也對我的工作表示的肯定，并且在第一周結束給我發(fā)了紅包。

但是到了第二周，除了寫評論之外，領導說“甲方”還需要咱們保證銷量。然而真實銷量遠遠不夠，所以需要我們先下單再評論，還保證下單的錢會在我們截圖確定已下單之后馬上轉給我們。開始時也確實如此，而且商品金額也很低，都是5元、10元，多的也不過百元，而且領導都很快就把錢轉過來的。

慢慢地，我的戒備心就降低了。直到有一次，領導發(fā)過來了一個電腦的鏈接，說還差兩單就完成業(yè)績了，讓我和另一位也是大學畢業(yè)剛入職的小伙伴一人下一單，下單之后除了我們支付的金額之外，還會給我倆一些獎勵。

一想到領導之前給我的紅包，還有之前幾次下單對方也都是迅速轉賬，我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下單。但當我再次拿著下單截圖找領導返款時，領導卻說因為這個錢比較多，需要“甲方”的錢到賬后才能給我轉賬，還讓我放心最多也就等一兩天。

可當我2天后再次給對方發(fā)信息時，卻顯示已經被對方拉黑。意識到自己被騙后十分很懊惱，我當時還報了警，但最后也是無疾而終。

然而就在我以為再找工作引以為戒就能找到一份正經工作時，我還是入職了一家看起來不太正規(guī)的游戲公司當一名運營。

招聘信息上寫的是負責社群運營，但實際的工作內容就是誘導社群里的群友消費。讓我們冒充游戲玩家夸游戲好玩，或者說充了多少錢拿到了什么裝備便可以升多少級……

我當時是覺得這種工作有點不太道德或者會不會是違法行為。雖然自己沒什么損失，公司也會給我按時發(fā)工資，但公司的操作還是讓我屢屢懷疑公司是否正規(guī)，我是否會受到牽連。

因此在這家游戲公司我大概只干了一周時間便迅速提離職了。

05 輕信朋友圈廣告，本想做活動導演卻差點誤入傳銷

華蒲|27歲 小店店主

那是2017年的事情，那時候我還在自己開店，但業(yè)余也會找一些活動做，比如策劃一些公司活動或者項目。之前做活動時也加了一些好友，他們平常也會在朋友圈發(fā)布活動合作信息，我要看到有合適的活動也會主動聯系。

一次刷朋友圈時，我看到有人發(fā)招活動導演的信息，我像往常一樣找這人聊了起來，雖然我都忘了這人是誰，但想到既然都加了好友那肯定是認識的。

據對方介紹，濟南一家公司有個活動，少個導演，讓我去組織，價錢都談好了，5000元。這個費用在當時來看已經不算低了，我也確實為之心動，便決定去試試。動身之前，我跟對方公司要活動手冊，結果對方讓我加另一個人微信，讓我到了濟南和另一個人聊。

這個回應就挺讓我疑惑，組織活動還沒手冊，這活動怎么組織呢？但想到都是微信好友，應該都是圈里人，最終我還是決定去濟南走一趟。

加上另一個人的微信之后，對方給我發(fā)來了集合時間和地點。地點位于大明湖西南的一個偏僻地方，到了賓館之后，這人說要拿我的身份證去辦入住，但我不太放心，便說，要自己辦理，后來他找托辭說不住賓館要去住他們的公寓宿舍。到了公寓后我還是堅持要活動手冊，但對方就是支支吾吾說不給。

在公寓吃完飯后，在場的幾人開始輪流到我房間找我聊天，每隔一個小時就換一個人跟我聊（后來我才知道那叫洗腦）。聊天的時候還會介紹他們公司的業(yè)務，說，“入會費16800元，返10000元，如果再找兩個人入會，就可以單純賺4000元?！彼麄兂擞觅嶅X誘惑我外，還打上了情感牌，說在這兒工作還會給我介紹對象。

第二天，他們并沒有帶我去看活動場地，反而是去看了他們口中所謂的豪宅、奢侈包、好煙等等。因為我大學學的是法律專業(yè)，況且我也堅信天上不會掉餡餅，所以我對他們十分警惕，甚至有些懷疑他們就是傳銷。

深思熟慮之后，我便在第三天，找了個借口直接坐火車回到了北京。我后來找過那個微信好友詢問他是不是在拉人頭，但對方并沒有直面回答我的問題還將我拉黑了。

06 在招聘軟件上找工作，上班三個月才發(fā)現公司沒交社保

楠楠|26歲 文案策劃

2017年3月，大四的我本以為可以留在實習的公司，沒想到畢業(yè)前公司內部出了一些問題，轉正名額也被砍掉了。

那時已經6月，距離我領取畢業(yè)證只有20天時間了，加之春招早就結束，想要在畢業(yè)前盡快找到一份心儀的工作非常困難。相比之下，同宿舍的室友們都已經簽了心儀的offer，準備拿完畢業(yè)證就入職了，這讓待業(yè)的我愈加心急如焚。情急之下，我?guī)缀踉诟鞔笳衅杠浖贤侗榱撕啔v，多的時候一天能面試3家公司。

好的單位和大一些的公司只對應屆生開啟春招和秋招，那時的我已經錯過了時間窗口，因此只能投一些中小公司。但這些公司也大都以“應屆生沒有經驗”為由，要求我接受見習期，而見習期的工資和實習工資差不了多少。

后來，我在某號稱“和老板面對面談”的招聘軟件上收到了一位小公司創(chuàng)始人的面試邀請。當時我和他是在咖啡廳面試的，作為應屆生的我絲毫沒有感受到面試流程的不正規(guī)，反而覺得對方平易近人。

這位老板向我吹噓了一番公司的業(yè)務和前途，并且規(guī)劃了我進入公司后的職業(yè)軌跡，讓我十分憧憬，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就是大家說的“畫大餅”。當時，他告訴我應屆生薪資是6000塊錢，由于社會經驗少，我對于是否有五險一金、加班費、生活補貼等問題一概沒有問，欣喜接受了入職邀約，當然，對方也并沒有和我主動提起過這些。

對了，入職也沒有發(fā)offer，甚至公司連公用郵箱都沒有。入職第一天，我才發(fā)現，所謂的“公司”只是一個商住兩用居民樓里的小作坊，狹小的空間里放了十張桌子，財務一人兼任hr、行政數職，和我簽署的合同，也是網上打印的一頁紙。

一個月后發(fā)工資，是老板私人賬號轉款。雖然我當時有所警覺，但依然舍不得放棄這份工作，就這樣工作了三個月。直到有一天我因為胃疼去醫(yī)院，才意識到我并沒有醫(yī)?？āＪ潞笊习嘣儐柟静诺弥?，我們公司并沒有什么“五險一金”，也就意味著我工作了三個月，其實還是無社會保障人士。

得知自己被坑后，我憤然離職，但浪費的這三個月時間并沒有人給我買單?，F在回想，其實這家公司從一開始就存在著種種的“坑”，老板之所以招應屆生，就是因為單純、好騙。

雖然再次找工作也比較困難，但好歹找到了一份還不錯的正規(guī)工作。希望這種無良公司都早早倒閉，不要再出來坑蒙拐騙了。

文中小馬、牛犇犇、鬧鐘、淼淼、華蒲、楠楠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