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郭凈凈 牛其昌
中貝通信（603220.SH）合計超9億元的兩個算力大單，遭到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打假”。
4月11日下午，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發(fā)布嚴正聲明稱，近期，中貝通信發(fā)布公告稱，中貝通信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與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有限公司簽訂《算力服務合同》及其附件《算力服務清單》，該合同與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無關。
4月10日，中貝通信公告，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有限公司（為區(qū)別爭議名字，以下簡稱“濟南超級計算中心”）向公司采購智能計算中心的算力服務。本次合同金額為7.296億元，服務期限為60個月，自交付成功之日起算，具體支付金額以實際交付用戶運行的服務器數量為準。
這是雙方合作的第二單。2023年9月18日，中貝通信也宣布，濟南超級計算中心采購智能計算中心的AI算力服務，合同額1.8億元。
4月12日一大早，就前述簽訂合同相關信息披露事項，上交所對中貝通信下發(fā)監(jiān)管工作函。同時，中貝通信披露補充公告稱，公司簽約合作方濟南超級計算中心的控股股東及實際控制人為潘景山。濟南超級計算中心與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不存在直接或間接股權關系。
中貝通信證券部相關人士隨后對界面新聞表示，公司對前述合同的合作方情況都是了解的，公司和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方面應該已有相關溝通。
4月12日，界面新聞來到爭議雙方的辦公地址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科技園，調研走訪后發(fā)現事情或許更為微妙。
濟南超級計算中心與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人員交叉、辦公地重合
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指出，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成立于1976年，隸屬于山東省科學院，是山東省成立最早的公益性計算機應用技術科研機構，2011年經國家科技部批準建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2012年加掛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牌子，更名為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對外開展信息技術領域應用、共性關鍵技術研究以及相關技術服務，逐步成為山東省信息技術領域最有影響力的研究服務機構和山東省經濟社會高質量發(fā)展的核心引擎。
該機構進一步稱，自成立以來，未授權任何企事業(yè)單位機構以“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國家超算濟南中心”“濟南超算中心”“濟南超算”等名義開展相關商業(yè)活動。
“我單位名稱為‘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國家超算濟南中心’‘濟南超算中心’‘濟南超算’等各種形式名稱，均為我單位在先使用。其他任何單位或個人未經我單位授權使用上述名稱或利用上述名稱進行宣傳、合作，均構成對我單位姓名權的侵權，我單位有權追究其法律責任?！辫b于此，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強調，中貝通信相關合同與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無關。
官網顯示，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是我國首臺完全采用自主處理器研制千萬億次超級計算機“神威藍光”的誕生地，總部位于濟南市超算科技園；建有國內首臺完全用自主CPU構建的千萬億次超級計算機（2011年），2018年建成E級計算原型機，2019-2022年在建百億億次超算平臺、人工智能平臺、工業(yè)互聯網平臺、大數據平臺等重大基礎設施；建有全球首個超算科技園，總投資108億元。
中貝通信公告中的客戶濟南超級計算中心又是誰？公告顯示，其成立于2021年5月21日，業(yè)務范圍包括人工智能公共服務平臺技術咨詢服務、計算機及辦公設備維修、計算機軟硬件及輔助設備批發(fā)等。
該公司法定代表人為涂陽，控股股東及實控人潘景山持股36%。此外，濟南算源資本經營合伙企業(yè)持股23.5%，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持股17%，濟南算安資本經營合伙企業(yè)持股13.5%，山東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有限公司持股10%。
濟南超級計算中心于2023年9月從楊佰才手中收購山東算谷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于2023年10月成立通用人工智能科技（山東）有限公司。
官網顯示，在濟南超級計算中心專家團隊展示欄，潘景山自稱為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副主任、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院長。涂陽的介紹為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并行計算技術研究中心副主任。
另據官網，濟南超級計算中心自稱由成立于2011年10月的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發(fā)展而來，2018年12月其直接股東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成立。
而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官網顯示，該機構旗下科研平臺確實存在一家“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
官網顯示，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是在濟南市人民政府的指導下，由山東省科學院和歷城區(qū)人民政府共同舉辦、依托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建設的國內首個以推動超級計算產業(yè)化為核心使命的“四不像”新型研發(fā)機構，實行企業(yè)化管理、市場化運行。
該研究院聚焦并行計算、算網融合、數據安全等超算關鍵技術與創(chuàng)新應用，致力于病理信息工程、人工智能、數據計算、材料計算、智能媒體、FAST數據分析等相關領域的應用研究、高新技術發(fā)展研究及技術轉移，打造國內領先的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高地、智能科技企業(yè)的培育基地和引領區(qū)域經濟社會高質量發(fā)展的核心引擎。
研究院已獲批建設“算網融合山東省工程研究中心”“超算研究院山東省中試基地”“濟南市高性能工業(yè)軟件重點實驗室”“高性能計算濟南市工程研究中心”“天文大數據濟南市工程研究中心”等省市級科技創(chuàng)新平臺，孵化培育濟南超級計算中心、山東算網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等5家創(chuàng)業(yè)企業(yè)，聯合舉辦淄博產業(yè)算力中心等1家地方分支機構。
值得一提的是，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濟南超級計算中心的工作地址均在位于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qū)經十東路28666號的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科技園園內。
另外，官網顯示，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均將神威藍光超級計算機、神威E級原型系統(tǒng)、山河超級計算平臺作為資源優(yōu)勢。
實地走訪：爭議雙方關系微妙
4月12日，界面新聞記者根據工商注冊地址，來到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科技園。
界面新聞記者發(fā)現，在偌大的園區(qū)內，圓形主樓標有“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的大字，而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有限公司恰好位于主樓東側輔樓的五層，兩家單位之間的直線距離不足50米。
界面新聞記者首先來到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有限公司位于五樓的所在地，門口標有“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字樣，但并未顯示“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有限公司”的字樣。經現場工作人員證實，該層就是濟南超級計算中心的辦公地。
現場工作人員指著一塊公司宣傳展板對界面新聞表示，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系山東省科學院和歷城區(qū)人民政府共同創(chuàng)辦的機構，與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沒有任何隸屬關系。而在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擔任副主任的潘景山，確實在該院擔任院長。
另一位前臺工作人員隨后對界面新聞證實，潘景山目前就在該樓層辦公，但由于正在開會，拒絕了界面新聞的采訪。
隨后界面新聞又來到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該機構相關負責人對界面新聞證實，潘景山目前的確在該中心擔任副主任，他與郭猛兩人均屬于在編狀態(tài)。
對于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急于與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撇清關系的原因，以及該中心與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是否存在業(yè)務往來等問題，上述相關負責人表示，“一切消息以發(fā)布的聲明為準，中心不再接受任何采訪”。
“李鬼”潛伏？
實際上，有濟南當地知情人士對界面新聞直言，一般提到“濟南超算中心”都以為是“國字頭的超算中心”，此前并不知道這家名叫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有限公司的存在。
4月12日，中貝通信披露補充公告稱，公司簽約合作方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有限公司的控股股東及實際控制人為潘景山。濟南超級計算中心與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不存在直接或間接股權關系。公司解釋稱，為方便閱讀，公司在公告中將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有限公司簡稱為“濟南超算中心”；“對因簡稱與山東省計算中心（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公司名稱有部分文字重復可能引發(fā)的各方誤解致以誠摯歉意”。
中貝通信證券部相關人士4月12日上午對界面新聞表示，公司對前述合同的合作方情況都是了解的，公司和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方面應該已有相關溝通。
但是，界面新聞從中貝通信官方微信看到，公司于2023年9月18日發(fā)布的《中貝通信與濟南超算研究院簽署戰(zhàn)略協議》卻提及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文章中將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簡稱為“濟南超算中心”。
此外，文章介紹，濟南超算中心為“全國首批布局建設的國家超算中心”，其于2022年7月率先上線全國首個超算互聯網工程，2023年3月牽頭組建黃河流域算網聯盟并主導建成了覆蓋山東16地市的“山東算網”。
中貝通信上述文章稱，公司與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在濟南簽署戰(zhàn)略合作協議。雙方同意建立長期、穩(wěn)定、全面的戰(zhàn)略伙伴關系，推動實現優(yōu)勢互補、共同發(fā)展，并圍繞算力資源推廣、算力網絡建設與算網融合、計算服務SaaS化平臺搭建、技術研究應用和投融資等達成戰(zhàn)略合作。
根據戰(zhàn)略協議，前述研究院將充分利用其在超算領域的社會影響力，協助中貝通信開展算力業(yè)務推廣、銷售工作，共同拓展算力客戶。同時，雙方加強在“東數西算”和超算、智算與算力網絡等關鍵技術合作，由雙方共同主導推進雙方科技項目申報和科技政策落地；中貝通信在自建算力中心時，優(yōu)先選用研究院一體化綜合異構算力平臺，研究院確保將提供高品質的技術服務。雙方還將加強業(yè)務合作，共同促進業(yè)務做大做強，并在充分論證的基礎上開展投融資合作。
由此看，中貝通信和濟南超級計算技術研究院是互為買方和賣方的關系。
文章還提及，在濟南期間，中貝通信董事長李六兵一行實地參觀考察了“濟南超算中心”科技展廳和“山河”超級計算平臺。“超算公司”（這里應該指的是濟南超級計算中心）總經理涂陽一行則到訪中貝通信武漢總部。
值得一提的是，談及中貝通信的澄清公告，界面新聞走訪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時遇到的現場工作人員表示，中貝通信使用“濟南超算中心”的字樣，屬于上市公司宣傳不當，跟本公司沒有任何關系，并且上市公司方面已經發(fā)布公告致歉。但該人士也對界面新聞稱，“法無禁止即可為，中貝通信使用‘濟南超算中心’字樣并不違法，只是出于道義進行了致歉”。
中貝通信公告還顯示，濟南超級計算中心成立時間較短，自負盈虧，支付算力租賃費用的資金主要來源為其從客戶處獲取的算力租賃、技術服務及軟件銷售收入。
濟南超級計算中心目前盈利，2022年、2023年分別實現營收489.21萬元、3032.47萬元。截至2023年12月底，該公司的資產總額是3777.5萬元、負債總額是1292.09萬元、資產凈額是2485.42萬元。
濟南超級計算中心于2021年5月才成立，注冊資本僅2000萬元，注冊地址僅是國家超級計算濟南中心科技園的一間辦公室。這樣體量的濟南超級計算中心真的有實力拿出超9億元巨資向中貝通信支付算力采購費嗎?
激進布局算力業(yè)務，中貝通信屢踩信披違規(guī)紅線
“目前公司算力業(yè)務發(fā)展情況一切正常?！鼻笆鲋胸愅ㄐ畔嚓P人士對界面新聞指出，近期公司仍在進一步布局算力業(yè)務。
通信業(yè)務是中貝通信的老本行。界面新聞了解到，于2018年11月于上交所主板上市之初，該公司原名“武漢貝斯特通信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為面向全國開展服務的專業(yè)通信網絡技術綜合服務商，客戶以中國移動、中國電信、中國聯通等三大電信運營商為主。2019年8月30日，公司更名為“中貝通信”。
近年來，中貝通信業(yè)績進入波動期。于上市第二年（2020年），該公司實現歸母凈利潤同比下滑62.67%至0.57億元；2021年，公司業(yè)績有所恢復，當年盈利同比漲219.08%至1.82億元。但2022年，中貝通信業(yè)績再次回落，凈利同比下滑40.11%至1.09億元。
或為了改善持續(xù)波動的經營情況，2023年，中貝通信開始掌握“流量密碼”，公司將智算領域作為自身下一步的戰(zhàn)略重點。
去年7月13日，該公司官方微信披露，與恒為科技(603496.SH)技術團隊就智算領域發(fā)展前景及雙方產品技術方向進行交流，認為雙方在智算可視化運維、智算加速網卡和交換機及高速光模塊產品等方面存在較強的互補性。
隨后7月24日，中貝通信公布，公司、恒為科技及第三方擬共同出資2億元，設立合資公司，由中貝通信控股，出資不低于1.2億元。合資公司主要業(yè)務為投資建設智算中心，選址長三角地區(qū)國家算力節(jié)點城市；智算中心項目建設計劃在2023年第三季度啟動，計劃提供不低于500P的算力運營服務能力；中貝通信與恒為科技已經采購的算力芯片與設備、預定的芯片等按合理價格轉入項目公司或合資公司，確保項目公司與合資公司如期達到預期的算力服務能力。
不過，中貝通信和恒為科技此次合作似乎并未實際落地。天眼查顯示，中貝通信于2023年7月14日成立了中貝云網數智科技（武漢）有限公司，為其全資持有，但目前已處于注銷狀態(tài)。
不過，這并未讓中貝通信的算力業(yè)務布局步伐停止。在2023年8月18日至19日召開的2023年中國算力大會上，該公司董事長李六兵稱，中貝通信確定發(fā)展AI大模型業(yè)將智算算力服務作為新基建業(yè)務發(fā)展重點，目前已部署合肥與長三角兩個算力中心：合肥算力中心首期投資約10億元，已完成土建與園區(qū)配套，機房配套已啟動，一期項目將實現算力3000P，計劃在四季度具備服務能力，總體建成后最大可提供算力10000P的能力；長三角算力中心計劃投資2億元提供800-1000P算力能力，機房選址已初步確定，正在與當地政府洽談投資協議；公司前期采購的A800與H800服務器已陸續(xù)到位，樣機已提供給部分客戶進行測試。
但中貝通信到8月28日才宣布，擬約8.5億元在合肥市蜀山區(qū)經濟開發(fā)區(qū)投建合肥智算中心項目。
隨后，中貝通信開始連續(xù)放出算力訂單消息。8月29日，中貝通信與漢江集團簽訂戰(zhàn)略合作協議，共同在算力服務、ICT與數字化業(yè)務、分布式光伏發(fā)電與儲能建設等領域開展合作。于9月6日、9月18日、10月24日、11月15日，公司與青海聯通、濟南超級計算中心、北京中科新遠科技、WILDLOOK TECH等簽約，后者將批量采購AI算力服務。期間10月23日、19月29日，中貝通信官微還宣布，與超聚變、優(yōu)刻得、海通恒信(01905.HK)等簽署戰(zhàn)略合作協議。
進入2024年，中貝通信繼續(xù)在算力業(yè)務方面擴張。2月6日，該公司擬不超30億元投資智算中心建設項目，項目擬在多地建設算力集群。3月28日，中貝通信公布，擬與西寧（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fā)區(qū)管委會簽約，擬約10億元投建青海三江源國家綠色智算算力調度平臺項目。
算力業(yè)務大擴張之余，中貝通信卻屢屢踩到信息披露違規(guī)紅線。
經查，2023年8月14日，中貝通信官微發(fā)布文章《積極開創(chuàng)算力服務強力合作嶄新局面》；次日8月15日，公司股價上漲6.02%。8月20日，該公司官微發(fā)布文章《中貝通信——智算未來》后，其股價自8月21日起連續(xù)三個交易日分別上漲2.76%、10%、6.79%，并于8月23日觸及漲幅異波。隨后8月29日，公司披露擬投建合肥智算中心項目；其股價于8月29日、8月30日漲停，8月31日繼續(xù)上漲7.67%，并觸及漲幅異動。
9月22日，微信公眾號蜀山發(fā)布發(fā)文《55億！中貝通信華東基地正式落戶合肥蜀山區(qū)》；公司股價于9月22日漲停，并于9月25日觸及漲幅異常波動，在投資消息已泄露情況下，公司仍稱“不存在應披露而未披露的信息”；公司遲至10月11日才披露與相關事宜，并在12月6日召開董事會，12月25日召開股東大會補充審議該事項。
鑒于上述情況，2024年2月19日，上交所擬決定對中貝通信及時任董事長兼總經理李六兵、時任董事會秘書陸念慶予以通報批評。3月29日，因存在未按規(guī)定履行信披義務的違規(guī)事實，湖北證監(jiān)局決定對李六兵、陸念慶采取出具警示函的行政監(jiān)管措施，并記入證券期貨市場誠信檔案。
4月12日，又因算力業(yè)務信披情況，中貝通信收到上交所下發(fā)監(jiān)管工作函。
界面新聞根據東方財富Choice數據統(tǒng)計，2023年7月1日至2024年4月12日，中貝通信股價累計漲幅約70%，期間成交額2480億元，換手率高達2360.89%。其中，該股票股價在2023年11月20日前后曾沖至50元/股左右高位。
轉型新能源業(yè)務出狀況：并購公司估值大降
除了沖刺算力業(yè)務，中貝通信還向新能源業(yè)務轉型。
2022年11月，中貝通信變更經營范圍并修訂《公司章程》，新增太陽能發(fā)電技術服務、合同能源管理、儲能技術服務和電動汽車充電基礎設施運營等經營范圍。據此，在夯實5G新基建的同時，公司將大力拓展新能源業(yè)務。
2023年1月，該公司宣布，擬通過股權轉讓及增資方式獲得浙儲能源不低于35%的股權。按照2023年3月7日簽署的《增資及股權轉讓協議》，中貝通信通過增資2.28億元取得浙儲能源35%股權，同時以5209.3萬元的價格受讓浙儲能源8%股權；此外，公司雖暫未取得浙儲能源控股權，但其有權選擇在半年內受讓浙儲能源15%-30%的股份。
根據評估，當時浙儲能源股東全部權益市場價值為3735.05萬元，股權轉讓價格溢價率為1033.20%，增資價格定價依據與股權轉讓部分保持一致。交易對方承諾，浙儲能源2023年-2025年實現歸母凈利潤與扣非凈利潤較低者分別不低于4000萬元、7000萬元、1億元，三年合計2.1億元；2023年-2025年營業(yè)收入分別不低于10億元、15億元和30億元。
隨后，2023年5月16日、6月14日、7月5日，中貝通信先后披露與中信重工旗下洛陽儲變電系統(tǒng)、人民出行、杭州騎跡、廣東小彬網絡、浙江去選、廣東共晟網絡、云南菓菓網絡等簽訂儲能電池系統(tǒng)采購供應保證框架協議。
2024年2月6日，中貝通信宣布，公司擬不超8億元投資年產5GWh動力電池與儲能系統(tǒng)項目，項目為華東基地的重要組成部分。
看起來熱鬧，中貝通信所收購的新能源子公司收益卻不甚理想。
據介紹，目標公司浙儲能源于2022年9月6日同安徽江淮汽車集團、弗迪電池、安凱汽車簽訂《合資框架協議》，確定共同成立合資公司，建設新能源動力電池生產工廠并開展新能源動力電池生產項目，并計劃投資設立動力電池系統(tǒng)工廠，項目建成后具備10Gwh鋰離子電池系統(tǒng)的生產能力。
然而，截至公告披露日，約定的動力電池生產項目未正式啟動，存在不確定性；約定的鋰離子電池PACK及儲能生產線正在進行投資方案調整，公司與合肥蜀山經濟開發(fā)區(qū)管理委員會約定擬自行投建動力電池及儲能系統(tǒng)項目。上述項目投資計劃與原約定已經發(fā)生重大變化，嚴重影響了目標公司業(yè)績，該等項目的建設對《增資及股權轉讓協議》的實施及交易價格的確定存在重大影響。
鑒于此，4月2日，中貝通信突然宣布，該公司與浙儲能源股東簽署補充協議，決定調整前述交易方案，公司仍持股43%，增資、受讓股份價格分別為6000萬元、2600萬元，浙儲能源投后估值由6.51億元調整為2億元。浙儲能源股東承諾的業(yè)績則變?yōu)?024年至2026年歸母凈利潤與扣非凈利潤較低者分別不低于2000萬元、4000萬元和6000萬元，三年合計1.2億元。
中貝通信仍表示，公司看好浙儲能源未來發(fā)展?！澳壳罢銉δ茉辞闆r應該有所好轉。”中貝通信相關人士對界面新聞表示，未來公司肯定會將新能源業(yè)務作為公司后續(xù)發(fā)展的重點板塊來發(fā)展。
不容忽視的是，隨著向算力、新能源等業(yè)務同時激進布局，中貝通信近年來資金壓力驟增。2021年、2022年及2023年前9月，該公司負債總額分別是23.48億元、27.68億元、33.76億元，其中流動負債分別是22.03億元、26.49億元、33.32億元；而公司同期的貨幣資金卻分別是7.71億元、8.82億元、3.08億元。
4月12日收盤，中貝通信股價跌超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