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鋅財經(jīng) 陳 妍
編輯|大 風
把瘋狂小楊哥告上法院的粉絲，已經(jīng)立案成功了。
粉絲訴小楊哥立案成功
事情是這樣的，這位粉絲之前在三只羊旗下直播間里，買過3單“御徽緣”的梅菜扣肉。但這牌子背后的廠商安徽東輝食品科技有限公司，前段時間剛被曝出，違規(guī)使用“槽頭肉”生產(chǎn)梅菜扣肉。
粉絲去找客服協(xié)商“退一賠三”的時候，被三只羊網(wǎng)絡拉黑了。一怒之下，他把三只羊和安徽東輝食品一起告上了法庭，要求賠付3000元和1元的精神損失費。
瘋狂小楊哥這邊，對這件事直接冷處理了。前兩天，三只羊的主播還在直播間一口咬定，給粉絲發(fā)的是五花肉，絕對不是槽頭肉。
事實真相如何，還在調查階段，但大主播大直播機構陷入帶貨丑聞，倒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前些天發(fā)布的一份直播帶貨維權輿情報告顯示，去年，李佳琦的維權輿情最多，占比高達41%，其次就是瘋狂小楊哥，占比31.30%，主播們涉及的主要問題有虛假宣傳、產(chǎn)品質量等等。
時代成就了大主播們，但選品問題也成了懸浮在他們頭頂?shù)摹斑_摩克利斯之劍”。
01 大主播們，翻車翻出經(jīng)驗了
大主播們，是懂帶貨翻車的。
也不怪有這么多粉絲質疑瘋狂小楊哥，畢竟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陷入帶貨風波了。這兩年，小楊哥可以說是翻車“經(jīng)驗”充足。
早在2022年11月，職業(yè)打假人王海就公開舉報，瘋狂小楊哥銷售的金正破壁機和絞肉機虛標功率。王海當時表示：“我們拆機發(fā)現(xiàn)三只羊直播間賣的絞肉機功率300w，實際功率為120w，破壁機功率300w，實際功率為105w。”
王海微博截圖
事發(fā)5天后，小楊哥才發(fā)布了所售金正破壁機的質量檢驗報告，顯示該樣品所檢項目合格。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報告到樣日期為2022年11月15日，結尾處注明“僅對來樣檢測結果負責”。
王海對此提出質疑，送檢的產(chǎn)品裝配的究竟是300W的電機，還是105W的電機？回應或聲明均無可追溯驗證的理據(jù)。
這事最終不了了之，但這之后，小楊哥又被曝光，帶貨的優(yōu)可舒洗臉巾以化學纖維冒充植物纖維，寶派羊絨情侶保暖內衣“零羊絨”，羅蒙牌防水外套不具備抗?jié)裥?，?yōu)上嬰幼兒保濕滋潤舒緩特護霜被判定虛假宣傳等等。
反正每次一出事，小楊哥都是避重就輕，最多再來一句“兄弟們我們還在”。
這次同樣陷入“槽頭肉”爭議的，還有小楊哥的老對手——東方甄選。這一位也因為多次品控翻車，深陷爭議之中。
今年早些時候，東方甄選帶貨的一款網(wǎng)紅西梅汁，被檢出有瀉藥成分番瀉苷A和番瀉苷B，屬于非法添加藥物。2月26日，海關總署官網(wǎng)發(fā)布消息，撤銷了該西梅汁背后的飲料企業(yè)在華的注冊資格。
東方甄選帶貨網(wǎng)紅西梅汁
但直到被曝出事前，東方甄選的直播間，仍在賣這款西梅汁。據(jù)報道，東方甄選早在2023年1月就開始帶貨西梅汁，一年時間里，賣出了16萬-34萬件，總銷售額在2000萬-5000萬元。
類似的事不在少數(shù)，很難想象，如果不是問題產(chǎn)品最終被揪出來，廣而告之，不知道還要禍害多少消費者。
不止“抖音一哥”愛翻車，早幾個月，“淘寶一哥”李佳琦帶貨的一款597元的和田玉項鏈，也被質疑是假貨。
據(jù)報道，范先生在李佳琦直播間下單了十幾條和田玉項鏈，但拿到手后發(fā)覺質地不對，項鏈的鑒定證書也是批量復制的。他去國家珠寶玉石質量監(jiān)督檢驗中心復檢時，被工作人員告知，項鏈中碳酸鹽含量太高，無法出具和田玉鑒定證書。
這件事曖昧的地方在于，商家在和田玉的鑒定標準上玩了個“游戲”。
根據(jù)2020年新國標，透閃石含量要超過95%，才能被稱之為和田玉，但品牌方采用的是2017年的標準。有珠寶行業(yè)資深人士向媒體透露，李佳琦帶貨的這款產(chǎn)品，更接近大理石，可能符合和田玉的最低標準，但不是大部分消費者想象中的和田玉。
李佳琦團隊事先沒審查出問題，結果把消費者也一起帶到坑里了。
02 頻頻出事背后，主播帶貨的固有困境
大主播們接二連三帶貨出現(xiàn)問題，跟很多因素有關。一個很直接的原因在于，價格和品質是存在矛盾的。
不難發(fā)現(xiàn)，眼下直播電商仍然是一個價格競爭的場域，消費者來直播間下單，還是想要買到實惠。有米云數(shù)據(jù)顯示，抖音食品飲料領域10元以內的商品越來越好賣，2023年下半年，該領域低于10元的銷售額占比，同比增加了14%。
因此主播們?yōu)榱擞舷M者，打造直播間爆品，不得不各種爭低價，來刺激消費。
問題是，很多低價是人為制造出來的，商家不可能做虧本買賣。最終不過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消費者看似撿到了便宜，但種種“補貼”早在暗中明碼標價，被商家換種方式討回來。
就拿這次“槽頭肉”事件來說，瘋狂小楊哥和東方甄選直播間里賣的梅菜扣肉，都是59.9元6碗，折算下來，一碗售價不到10元。
可以來算一筆經(jīng)濟賬，像小楊哥、東方甄選這樣的頭部直播間，傭金大概在20%左右，一箱冷鏈的費用8元左右，算下來，商家賣6盒梅菜扣肉到手48元，一盒也就是8元。
根據(jù)王海的調查，這次出事的廠家旗下另一個品牌“徽香惠”梅菜扣肉，純五花的進價是260元一箱，純槽頭肉的是200元一箱。假設小楊哥直播間賣的梅菜扣肉沒有問題，以260元36碗的進貨價估算，一碗的價格大約是7.2元。
王海微博截圖/“徽香惠”提供的批發(fā)價
從常理出發(fā)，商家從小楊哥和東方甄選直播間賺到的錢，大概只能勉勉強強保住成本，不太符合商業(yè)邏輯。
這背后暴露出的更大問題是，許多大主播大直播間的選品和招商團隊不夠專業(yè)，很多時候只考慮主播能不能播，風格、費用是否合適。
據(jù)報道，去年1月，王海曾曬出過一份小楊哥直播間的帶貨合作協(xié)議，里面注明了，要求合作方提供產(chǎn)品合格證、質量檢測機構報告等文件。王海對此的看法是：瘋狂小楊哥沒有選品，只要曾經(jīng)送檢合格過、給25萬坑位費另加20%傭金就可以賣。
王海微博截圖
換句話說，這些大主播們雖然承擔的是“把關人”角色，但很多時候缺乏相關專業(yè)知識或團隊去做好質檢。即便選品檢驗合格，在發(fā)貨期間，主播們也無法審核產(chǎn)品是否和直播間展示的一致，有沒有出現(xiàn)貨不對板的情況。
另外，在直播帶貨這個巨大的利益場里，自然會出現(xiàn)一些黑色交易。有無數(shù)品牌都想進入大主播的直播間，但真正能上的是有限的，這個時候，選品和招商人員就掌握了很大的權力。哪家品牌掏了“茶水費”，就更可能進到直播間。
去年11月，李佳琦公司美腕被曝出選品流程貪腐，有90后招商專員兩年內貪腐超百萬，在直播行業(yè)內，這不過是冰山一角。
03 大主播IP，紛紛退隱江湖
一個趨勢是，不管是瘋狂小楊哥、李佳琦還是其他大主播，都開始逐漸減少帶貨頻次，取而代之的是機構化運營。
這背后的原因就在于，把流量集中在一個大主播身上，風險系數(shù)太大了。一旦出現(xiàn)負面事件，大主播們也會成為首先被攻擊的對象，不僅承擔著賣假冒偽劣產(chǎn)品的輿論和經(jīng)濟風險，背后的直播間也跟著停擺了。
所以可以看到，近來每次瘋狂小楊哥被曝帶貨翻車問題，基本都是“三只羊”出面回應。一定程度上來說，就是為了淡化瘋狂小楊哥個人IP的標簽，讓公司去承擔責任。
鋅財經(jīng)注意到，前幾天小楊哥的一場娛樂直播中，評論區(qū)有不少粉絲，都在追問槽頭肉事件的處理結果。小楊哥說的也是，“公司回應了，不可能逃避，肯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結果”“我現(xiàn)在是企業(yè)化了，公司賬號有了，大家可以去看看”。
瘋狂小楊哥抖音直播回應
但去頭部化的過程也沒那么容易，甚至有可能不太順利。
尤其是李佳琦，美腕雖然也培養(yǎng)了不少助播，但沒一個能單獨撐起直播間的流量，直到目前，李佳琦仍不得不保持穩(wěn)定的直播頻次。值得一提的是，美腕旗下三個直播賬號里，李佳琦一個人的直播間粉絲超8300萬，貢獻了超九成的粉絲量。
直播帶貨來到下半場，外界的監(jiān)督只會越來越多，對于大主播和背后的機構來講，得學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