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深響 陳朔
一位負債累累、工作不順的“l(fā)oser”，突然有了一個機會讓身邊美女環(huán)繞，還彼此爭著搶著來戀愛。這一劇情雖然俗套，但并不妨礙用戶們上頭。
這款男性向的真人互動戀愛模擬游戲《完蛋！我被美女包圍了！》（以下簡稱《完蛋》）剛一上線，就憑借真人演繹、無腦爽操作、故事線多元成為了當下爆款，還有玩家辣評“不是現(xiàn)實戀愛談不起，而是電子戀愛更有性價比”。
數(shù)據(jù)顯示，《完蛋》剛發(fā)售時好評率僅有81%，截至今日好評率已達到了95%，屬于“特別好評”一類的游戲，首周銷量取得了Steam國區(qū)第一、全球第十二的成績。根據(jù)Steam DB，該游戲近幾日在線玩家峰值均在6萬以上，另據(jù)SteamSpy估計，該游戲的銷量約為83.2萬份。粗略估算，上線僅半月，這檔游戲的營收已超3400萬。
玩家們的氪金欲望不僅僅體現(xiàn)在游戲銷量上，也讓參演游戲的六位女演員吃到了流量紅利。鄭楚妍的扮演者鐘晨瑤抖音粉絲數(shù)漲到了119萬，908人付費成為其專屬會員（專屬會員享有直播連線、問答、查看圖文等權(quán)益，每月價格980抖幣，約人民幣98元）；肖鹿扮演者鄒佳佳抖音粉絲數(shù)46.4萬，已有1059位專屬會員，在最新的直播中，還有不少網(wǎng)友刷保時捷、送火箭。
《戀與制作人》瞄準女性受眾曾一年狂攬12億元，《完蛋》恰到好處地切中了男性的情感需求推出即爆。但火爆背后，《完蛋》到底是曇花一現(xiàn)還是經(jīng)典流傳？可復制性高嗎？這或許是探討這款游戲時更值得深思的問題。
《完蛋》六位女主簡介 圖源微博
《完蛋》為何火？
為男性提供戀愛模擬體驗的游戲并不少見，比如有《約戰(zhàn)：凜緒輪回》、《仙境傳說RO：守護永恒的愛》，而《完蛋》能推出即爆，特殊之處在于——多元故事分支、真人參演互動，游戲本身以外，站外的直播推流也帶來了不少自來水。
《完蛋》的故事主線很簡單：玩家以男主角顧易的身份與六位性格各異、長相各異的美女相識、相知、相愛，展開一段又一段沉浸式的甜蜜之旅，選擇和誰戀愛、怎么戀愛，主動權(quán)都在玩家手中。
不同的選擇對應著不同的結(jié)局，玩家可以任憑心意體驗?！锻甑啊费苌隽?00多條故事分支，共有12種結(jié)局，玩家在游戲劇情發(fā)展的過程中做出符合自己心意的選擇即可，也能隨時回溯到上一環(huán)節(jié)。換句話說，玩家能在這檔游戲里體驗到不同的人生，且怎么打都是安全牌，不會出現(xiàn)現(xiàn)實生活中會面臨的“死亡選項”。
被前夫糾纏的林樂清 圖源微博
豐富的劇情線打底讓玩家在不同的人生中穿梭，“第一視角”的拍攝又給了人身臨其境的沉浸式體驗。某種程度上看，《完蛋》更像是一部男頻爽劇。近幾年短劇以更低的觀看門檻、更上頭的節(jié)奏俘獲了廣泛的潛在男性用戶，在《完蛋》中，游戲+互動劇情的結(jié)合也增加了不少新奇感。
游戲中的男主角負債累累、工作不順，但仍然有女生看中了他“閃光”的一面，對其一見鐘情。比如在男主因為交不起房租即將被房東趕出家門的時刻，鄭梓妍、肖鹿、李云思都對男主提議和自己一起住；甚至走到后期還有女生拿出戒指主動向顧易求婚的橋段。而且有意思的是，劇中的六位女生人設各有不同，有魅惑類、青春感、知性風、性感向……玩家能隨喜好自由選擇。
這近似于古早爽文般的劇情以及風格各異的人設設置，正滿足了男性玩家的情感需求，以十幾個小時的游戲流程為其編織了一場美夢，提供了一個情緒出口。在抖音、小紅書等相關平臺上，不少玩家稱“《完蛋》讓宅男圓夢”。
小魔女鄭梓妍 圖源微博
真人參演、實時互動又讓這場美夢增加了一份真實感。與此前大眾熟知的戀愛模擬游戲不一樣，《完蛋》將男性玩家玩慣了的Galgame從二次元搬到了三次元，游戲中出現(xiàn)的所有人物，在現(xiàn)實中都是具象真實的。
隨著男性玩家年齡的增長以及對現(xiàn)實社交需求的增加，虛擬的二次元美少女很難再滿足他們對“心動”的想象，真人演員的出現(xiàn)就變得格外新奇且具有吸引力，玩家對于攻略對象的情感也可以順勢由真人演員所承接，無需擔心通關后出現(xiàn)“賽博失戀”的情況。
而且，六位女主演都是新人演員出身，以相對有保障的演技避免了玩家的出戲感。冷艷總裁鐘甄的扮演者董琦畢業(yè)于同濟大學電影系，出演過暑期熱門電影《八角籠中》；性感辣媽林樂清的扮演者王星辰也出演過《盜墓筆記云頂天宮》《完美關系》《決勝法庭》等。
當然在游戲本身獵奇、沉浸以外，抖音、斗魚以及B站等各位游戲主播的直播助推，也吸引了更多圈外人的好奇，“卷”來了不少的自來水主動傳播。這其實也為更多戀愛模擬類等輕量級游戲提供了一個營銷思路：先最大化輻射圈外人，擴散聲量，最后再俘獲核心游戲粉。
總結(jié)以上來看，《完蛋》的火是情理之中，但同時也是意料之外。據(jù)藍鯨財經(jīng)記者工作平臺報道，互動游戲本身，其開發(fā)成本很低，網(wǎng)上可以找到大量AVG、Gal Game游戲開發(fā)模板，工作量并不大?！锻甑啊纷鳛橐淮我孕〔蟮幕貓螅瑹o疑是一次成功的嘗試，但其可復制性又有多高呢？
曇花一現(xiàn)還是經(jīng)典流傳？
復盤《完蛋》的爆火邏輯，某種程度上會聯(lián)想到曾刷屏全網(wǎng)的小程序游戲《羊了個羊》——成功更多得益于偶然而非創(chuàng)新，游戲本身可模仿但爆火路徑難復制。
與《羊了個羊》類似，《完蛋》更偏向于“一次性”游戲，玩家通關后很少再“二刷”，這也是大多數(shù)通關類游戲的通病。
《完蛋》的操作難度并不高，全程只需要跟著提示點點點就能持續(xù)推進，其劇情感遠大于游戲帶來的刺激感，而在了解完最終的劇情后，游戲的吸引力也會不自覺下降。就有玩家類比，玩《完蛋》的過程像是看小說，在知道了結(jié)局的走向后就不想再二刷了。
真人演員參與到戀愛模擬游戲，也并非《完蛋》首創(chuàng)。
萬代南夢宮曾在2010年推出了《AKB 1/48 與偶像談戀愛的話……》，將游戲背景設置為AKB48所有的成員都喜歡玩家，玩家無需想方設法討女性的歡心，只需要從成員中尋找自己的真命天女即可。這和《完蛋》中感情線的設置無甚差別，只不過《AKB 1/48》受制于時代環(huán)境不具備短劇的拍攝條件，只能以圖片和語音替代。
在國內(nèi)，真人出演互動的游戲也有不少過往案例，比如《女神駕到》和《戀愛模擬器》，前者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Steam上下架，而后者的好評率僅有55%。
真人演員的加入也有一定的風險。
一方面，真人演員的樣貌通常難以滿足ACGN玩家的期待，尤其女性玩家對于男性角色的長相有著更高的要求，當玩家認為游戲選角不符合審美時通常會引起大規(guī)模的吐槽以及抗議；另一方面，劇綜所面臨的演員“塌房”問題也會出現(xiàn)在真人互動游戲中。
《完蛋》剛火爆不久，其爭議就隨著熱度甚囂塵上。10月30日的一場直播中，“林樂清”的扮演者王星辰直播開撕“沈彗星”扮演者余冰慧，其言論真假難辨，隨后不久直播間被封，這場直播烏龍事件也影響了部分玩家的心情。
《完蛋》之前，《代號：?！芬渤霈F(xiàn)過類似塌房現(xiàn)象。作為一款主打跨次元戀愛的真人乙游，官宣PV當天就被網(wǎng)友扒出來了其中一位男主已有女友，雖然后續(xù)官方澄清雙方只是合作關系，但玩家仍然不買賬，相關抵制的言論也刷屏微博評論區(qū)。
放大到整個行業(yè)來看，《完蛋》是以獵奇感抓住了男性的情緒需求，就像爆火的小程序短劇在中老年受眾中風靡，都屬于踩中了情緒風口，爆火有運氣的加持。但如果被批量復制，獵奇感也就不復存在，除非游戲開發(fā)方不斷花時間和成本更新劇情和人設，不然很難再長遠發(fā)展。
《完蛋》的爆火故事的確誘人，但仍然需要冷靜判斷其爆火背后的深層動因。在《羊了個羊》的聲量攀到高潮以后關注度一直下滑，有游戲開發(fā)商感嘆“小游戲只適合賺快錢，游戲周期就那么幾天”，《完蛋》又能火多久呢？